它就是陈四海现在纵横亡灵空间所持仗的秘密武器——影蛊蛊母。
提到它,却不得不引出一个小小故事。
蛮荒毒物很多,除蛇、蛛、蝎、蟾、蜈蚣五毒之外,尚还有虫蚁、禽、兽、草木等带毒品种,俱可以被土民豢养着用来炼蛊。但是选料上可有得讲究,不同的蛊种可以炼出不同的品性,蛊种分上、中、三品,都是挑捡出极为烈性的毒虫,数量在五到二十只左右,然后封入蛊器埋地月余,任毒物们在盅内厮杀吞噬,择其最后幸存者为蛊。
这是家豢之法,产生的蛊种俱都为雄性特征,不能生产后代。
但古头寨第二十三代寨主扁古融汇先代培蛊的经验,深入蛮荒原始密林进行研究,利用捕获到的一只异种毒虫“影”,开创性地选择了野地豢养,居然捣鼓出了一只雌性特征绝品蛊种——影蛊蛊母。蛊种除了继承了异种“影”的身体特性外,毒素也比原来增强百倍,加上野地密法豢养的缘故,使它通了灵性。
世间之物通灵种类以人为大,其次是兽,再次是禽,虫类却是最难,亿万之数也难见其一。当影蛊蛊母通灵之后,也便和人一样产生了魂魄,有了独立的意识。扁古开始还很高兴自己炼出绝品蛊种,但后来他发现这种通灵蛊母居然还比不上下品蛊种,有了意识的影蛊蛊母不再听从豢主的控制。扁古有一次强行催法,还差点给自己弄出的绝品蛊虫一口咬死。恼怒之下,扁古便寻访高人奇士炼出一个封蛊的玉瓶,利用术法,将蛊种封制在内,天天喂以毒食,想要用时间来慢慢感化。可怜的是,扁古到老至死也没能感化这只蛊虫,甚至一直延续到四百年后,扁古的十三代子孙古拉土司也没能感化它。不过虽然蛊母不受控制,并不代表它就是鸡肋一样的存在。因为它是一只很难得的雌性特征蛊种,四百年时间它先后生产了三只影蛊宝宝。绝品蛊种生产出来的蛊虫自然不会差到哪去,古头寨能在蛮荒争斗中纵横数百年而不倒,影蛊当立首功。
所以,影蛊蛊母在古拉山寨土民的眼中,却是仅次于神明的圣物。
来到这个世界之前陈四海曾经是国安局异能组新组员,他和组里的兄弟一起走了一趟蛮荒土寨的任务,而古头寨土司家的影蛊蛊母正是他们此行的目标。但是让他所料不到的是半路车辆出现故障,加上那些寨中土民反应及时,虽然自己轻易地取到了装有影蛊蛊母的玉瓶,却也遭受惨烈地追杀,危机中陈四海带着影蛊蛊母跳江,然后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空间。
陈四海所不知道的是他带着玉瓶跳江后,古拉寨主带领手下向落水处放了排枪,弹沙不仅穿进了陈四海的身体,更把那只系在腰间的玉瓶打碎,蛊虫脆弱的身子经不起外力随之破灭……但是影蛊蛊母毕竟是一只通灵之物,以血为媒,它的灵魂便附在陈四海身上脱离了魂魄飞散的险境。而随后的一系列变故,却又让两个落入空间裂缝的灵魂开始契合,这个灵珠外壳其实是灵力契合下的产物。
现在影蛊蛊母已经与陈四海血脉相连,或者说,这只蛊母就像成为陈四海身体一部分,不过,它时时刻刻在吞噬着灵珠内部的灵魂能量,这也是陈四海经常容易泛起饥饿感的真正原因。他当然不会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不过他却知道蛊母对自己利大于弊,这是通过心神交流后得到的答案。
蛊母在能量溶液中欢快的游动着,这样的情况可是难得一遇,一直以来它都因为灵珠内能量不足的缘故不能恢复自身状态,现在有了充足的食物,它也放心吞噬起来。灵珠内压缩溶液又一层层地降下,蛊母的肚皮也在慢慢涨大,利用获得的能量它开始修复起暗处的伤损……
原本天空的四道月轮这个时候只剩下一道,现在就像到了夜晚,大地一片暗淡的景象。四周空间不断有鬼火一样的绿色小光点在飘过。
夜空下的峡谷静寂无声,飞在峡谷半空,无数绿色光点仿佛带有灵性般地围着幽魂在飘舞,或许它们就像打着小灯笼的萤火虫,发生点点璀璨的星光。
陈四海睁开眼睛时,也不知道这一趟用了多久时间,影蛊自身的修复已经基本完成,灵珠内部本已经充满的灰白液体却又不足容积的百分之二十,不过他却显然不把这些放在心上,相对于灵珠火焰的进阶以及蛊母的完美修复,这些都是微不足道。
眺望了一下远方,陈四海发现自己的视野比以前变得更加开阔,而且进阶后的他感觉到,体内那种饥饿感也没有原来那么强烈了。咦?这时他发现远处某个山头有些动静。
“波罗密,看来……可能那里又有‘大鱼’,咱们是不是该前去探探呢?”探清形势,打不过就跑,想想,凭着人类的聪明头脑,弱智的亡灵们又怎么是对手?其实陈四海想在亡灵空间纵横,也很容易。
“好好的老大。”波罗密是个听话的好同志,自然不会反对大哥的意见。
“嘿嘿,打劫……或不,咱们打猎去!”灵魂能量可是个好东西,自然是获得越多越好。陈四海一马当先,兴冲冲地带着自己的兄弟冲去。
“老老老大大慢慢点……等等等我!”事实证明:体型瘦小的人比较吃亏,体型瘦小的骷髅也一样,跑在后面的波罗密越拉越下。
又值满月之际,天空四道月轮光辉衬映。借着月亮的光辉,跑动中,陈四海扫视起峡谷外围这块区域环境。
左前方是大片的沼泽地带,沼泽中火红色岩浆般的稀稠物质不断往外吐着气泡,发出连续的声响。而沼泽上空,缤纷飞散着大量绿色光点,倒是好景致。左右两侧,高高低低地山峦延伸了很远,不少山峦上长有高大红杆子巨木,密集之处,可以形成大片树林。
随着脚步移动,几个淡白色的影子也越来越近。稍近,他发现了前方几只骨怪:二头牛犊般大骨狼,二头卡车般大骨鼠,一条把头高高昂起的五米长骨蛇。这只是山头外围,当他把视线移动就发现,这山头越往上,亡灵越集中密密麻麻不知扎堆了多少只。
“奶奶的,简直是个活动的能量宝库啊,我之前怎么就没发现呢?如果之前发现亡灵们都在这里开会,我也就不用那么辛苦地寻找食物了。”陈四海叹了一口气,“没办法,只怪自己那时‘目光短浅’,要是那时有个望远镜就好了。”
不过现在也不算迟,宝库已经被自己发现,就不应该被浪费掉。
“老老大,可可可以动手手了么?”眼前是道丰富的经验大餐,把它们的灵魂之火收集过来的话也不知道自己能够提升多少阶级,这让刚尝过甜头的波罗密显得很激动,今天无疑是自己生命中最美妙的日子。
陈四海摆了摆手,说道:“等等,让我先看下。”
还是选个好对付的下手比较稳妥,该选哪个?陈四海目光不停闪烁。
山脚外围的五只骨怪散得很开,将一个山头划为几个势力区域,互不干扰,各自在自己的空间区域内自由活动着。
牛犊大的骨狼、卡车大的骨鼠虽然很奇怪,却并不是陈四海注意的重点。虽然它们骨骼上大多布满裂痕,但是骨皮光洁,骨质呈灰白色,显然骨兽们的身体素质要比早前消灭的三只牛骨兽好得多。
陈四海掰着指头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老虎不在家,打到小松鼠……呃,就选那只骨鼠啦!”
波罗密惊愕得合不拢下颌骨,那样子很可笑:“为为为什么选选那个,那那个是最最大的啊?”这里可没有陷阱,骨鼠也没有缺胳臂断腿,正面对抗的话……以小骷髅的简单头脑,怎么也不能理解老大的选择。
“哈哈,骨鼠体形庞大,估计在行动上肯定有些不方便,比如说调转个头……而且,大个头的骨鼠体内灵魂火焰必定非常充沛,灭了它回报自然也很丰厚……再说咱们有秘密武器,关键时刻用来保护自己还是不成问题的……所以,说到底还是咱们占优势。”陈四海敲了敲骷髅的小脑袋,然后说道:“就这么定了,开始准备吧。”
“哦!”波罗密似乎有些明白了,应了一声后给陈四海打起了下手。它现在的任务是给陈四海补充“弹药”,好在这里地上散落着不少长骨头,也用不着拆身上那仅剩的几根可怜肋骨了。
“咻、咻、咻……”
陈四海快速地拉弦,三支骨箭品字形射向骨鼠头颅。中了!看到三支骨箭贯穿头部,陈四海估计,骨鼠接下来可能发怒,正要闪避,却发现大家伙中弹后并没有多大反应,依旧傻子般伫立那里。
“Over!原来这山头全都是些‘马大哈’型骨怪,胸大没脑,一个个蠢得要死。”
陈四海现在跨坐在骨鼠背上,拿着榔头悠闲无比地凿击着鼠颅,而眼前这些骨兽仿佛都属于欠揍型,从头到脚,没有丝毫反抗意识。这让波罗密张开的下颌骨一直就没合拢过。真是怪事年年有,没有今年多,这是多么伟大的奉献精神!
很快陈四海发现这“吃得太撑”也不是一件好事,现在大量的灵魂火焰在体内积压,一时半会根本无法炼化,消化不良的后果之一是让他下意识地直打饱嗝,捂着肚皮低叹一声:“呃,好难受!”
“是啊啊啊,好好好难受。”贪婪地小骷髅自然也好不到那里去,摇晃着身子,就像醉酒一样再也站不稳了。
“呃,天知道这次炼化需要多久,呃,呃,咱们还是打道回府,先收手,呃,收手了。”
“嗯嗯……”
正等打道回府,这时山顶处突然一阵金光。陈四海抬头一看,发现那其实是一棵高达三十多丈的红杆巨树,但是和附近其他红杆巨树却有所不同。藤蔓,无数绿色罗叶的藤蔓从黑色的树冠重了下来,一直拖到地底,足足几百米长,像女人披散的长发,妖娆而瑰丽,这是陈四海在幽冥空间第一次发现绿色植物。
藤蔓的根却是生长半空中,无数粗大的脉筋贴着红色的树干,脉筋分生出苍蝇一样密密麻麻的须根,像钢针深深地插进了树干吸取营养,看上去这是一种附生关系。
从树冠重下的藤蔓叶丛中,细看可见半遮半掩着一些近乎透明的圆形事物。陈四海灵珠进阶之后,视力大增,仔细观察终于看清楚。居然是一些比手指头大不了多少的葫芦籽儿。
金光是从藤蔓中发出来的,和别的葫芦籽不同的是,那一个葫芦籽似乎是金色的。
“有道是怪傻人不怕,呃……那道金光灿灿的葫芦籽又是什么宝贝?还是看看去。”当知道这山头的骨兽全是没有威胁性的呆子,陈四海的胆大更是贼大,兴冲冲地直往山顶方向蹿。“爬树可是咱的强项,以前读书时学校组织爬杆比赛咱可是次次第一名!哪怕你树再大得招风,咱也敢把你爬……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