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萍继续说道:“是啊,是我的保镖打的,您放心,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秦芳的眼珠子转了转,说道:“为什么?”
白萍看到秦芳眼光如刀,心中没来由地跳了跳,说道:“我也不知道。”其实,以白萍的智商,接到报信,已经猜到了大概,开始还想让童铸给张杰一个教训,当她看到地上的鲜血就是张杰流出来的鲜血,心里恨不得把童铸杀了。
秦芳看到白萍躲躲闪闪的眼神,哼了一声说道:“是为了你吧?我弟弟很爱你?”
“不。”被秦芳猜中了事情的原委,白萍急忙否认道:“我真的没指使人跟张杰打架,都是,都是童铸这个混蛋,我找他算账去。”
白萍的心里既痛惜张杰的伤势,也有因为心事被秦芳戳穿产生的羞恼,跺跺脚离开了医院,秦芳看到白萍转身跑了,正要去追,妈妈过来拉住她说道:“小妙找你呢,快点过来。”
张杰已经听到了秦芳跟白萍在走廊里的对话,他被送到医院就已经醒来,按照医学来说,只是有轻微的脑震荡,这个伤度对他们这些持枪摸棒的人来说,不算是什么重伤,训练中难免有拳脚不长眼的时刻。张杰觉得这两个女人都是与他关系密我靠的人,两个人的脾气都是暴躁类型的,万一在医院里打起来,可真的乱套了,急忙让妈妈叫姐姐回来。
秦芳看到张杰的头缠了一圈白白的绑带,手腕上打着点滴,立刻恨上了白萍,这个女人简直是扫把星,看见她就让人心里不舒服,竟然还养着保镖,一定不是什么好人。
秦芳主要还是心痛弟弟被白萍的人打成头破血流的,其实她对白萍本人并不了解,说不上嫉恨。
张杰看到姐姐的脸色,知道她跟白萍之间有了误会,他相信白萍不会真的派人来打伤自己,刚才白萍在外面的说话,他已经完全听到了。见到秦芳,第一句话就是:“我不许你找白萍的麻烦,是我对不起她。”
“嗬,你还护着她,你说说吧,你怎么对不起她了?”秦芳已经知道张杰的伤势不要紧,已经把精力集中到挖掘他的隐私上面,白萍她跑不了,慢慢再找不迟,再说,张杰是一个警察,难道他自己不会找回场子?如果,他真的那么窝囊,这个警察不干了也罢,省的爸妈天天为他担着心事,怕他有什么危险。
张杰登时语塞,看了看妈妈,说道:“我现在头痛,说不了话了。”
妈妈登时慌了神,急忙出门喊医生。秦芳伸手在张杰的胳臂上使劲揪了一把,张杰心想,老姐,你真的能下得去手啊,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肯放过我。忍住了痛疼不敢叫出来,他要安慰安慰姐姐受伤的心灵。
汪新华接到宋连的消息,得知张杰被人打伤了住院,第一个反应就是,陈大华已经觉察到警察的行动,这一次,不知道能不能顺利抓捕陈大华归案,心里登时沉重起来。家里没有别的人,汪新华带着童佳匆匆赶到肖家岭医院,到了医院,看到张杰跟宋连几个人有说有笑的,这才放了心,如果张杰的伤势严重,他根本不会这么轻松,只要人没事就好,案子暂时不能了结,就拖着吧,悬案每年都有。从这一点上看,汪新华对张杰还算可以,起码没把案子看成比下属的生命更重要,算是一个不错的领导,现在有的上司不顾下属的困难,一味要求产量、进度,把人命当儿戏,汪新华有野心,还不至于丧心病狂,这就是一个好上司。
汪新华对张杰说道:“怎么搞的?你报案了没有?凶手抓到了吗?”
张杰不想把白萍牵涉进来,挥挥手不以为然地说道:“没什么大不了的,是我走路不长眼,阻了人家开车的路,那个司机的脾气有点火爆,下车跟我争执,我想打他,脚下一滑,摔了一跤,就是这样,还是算了吧。”
秦芳注意听着弟弟的话,她知道弟弟又在施展三寸不烂之舌了,她心里有数,没揭破张杰的瞎话。
童佳没好气地说道:“早知道是你理亏,我们就不要这么急急忙忙地赶来了,现在,我们上上下下都忙着呢。”
秦芳在一旁看着这些弟弟的同事,看来,他们对张杰的感情不一样啊,相对来说,还是宋连这些人的态度好,知道张杰受伤住院,到了病房第一件事就是为他报仇。那个领导模样的人却说要报案,有理有据地扳回下一局。这个女警却把工作看得比张杰的命还重要,秦芳暗自看着这些人,他们在张杰的工作中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汪新华点点头说道:“既然你不想追究,我们也不好插手,如果有困难,你找组织帮忙,不许私自行动,知道吗?”他知道张杰是个什么角色,急眼了,就能把枪拔出来,有人有意伤害他,不太可能,可能是张杰真的理亏,不愿意追究下去。
汪新华说完,看了看四周,目光定在秦芳的身上,秦芳是个海归,见多识广,经历比较复杂,站在那里,不用说话,身上非同一般的气质就足以说明一切。
汪新华对秦芳说道:“呵呵……看来,你是张杰的姐姐吧?常听他说起,有一个很了不起的姐姐,没想到,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啊,果然是人中的凤凰。”
秦芳听得心里很舒服,张杰的这些同事来了,还没谁注意到张杰有这么一个杰出的姐姐,在弟弟的身边,秦芳感受不到崇拜的目光,这让她的心里有点不得劲。
汪新华跟秦芳握了握手,话头一转说道:“张杰的伤势,就拜托你了,你是能人,是高手,想来,照顾病人这个差事也不在话下,我们还有工作要做,不奉陪了。”
姜果然是老的辣,他的话头轻轻一转,趁着秦芳高兴飘飘然的时刻,把照顾张杰这件苦差事推给了秦芳。
秦芳心里苦笑,看来,弟弟这些同事从上到下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啊,这个汪新华一拐一拐就把她拐进去了。
秦芳对汪新华很认真地说道:“我弟弟就是这么个脾气,只要工作顺利,他就当成过年一样啦,你们一定要认真扎实地工作,给我弟弟报喜啊。”
汪新华的心情马上变成灰暗的颜色,心想,我给你弟弟报喜?那我们俩谁大谁小啊?难不成,我需要向他汇报工作?
汪新华看了看童佳,意思是向她求救,童佳再愚笨也听出汪新华跟秦芳之间打的哑谜,她的本意不再打压张杰的身上,他受伤了,其实她的心里也很不好受,只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就是:以工作为重。
可是,秦芳跟汪新华两个人都在拿工作来推卸责任,童佳的心里一阵难过,想不到,兢兢业业的张杰,当他不能动了之后,下场会这么惨,不再理会汪新华递过来的眼色。
宋连等人也感觉到空气间微妙的变化,马上把嘴闭得紧紧的,装作观看已经看了一百遍的墙壁,好像那里能随时开出一朵花来。
汪新华暗暗恼怒,他的心里牵挂的是整个科室的前途,怎么能为了张杰一个人,拨出警力来照顾他呢?
张杰眨巴眨巴眼睛,听明白了姐姐跟汪新华之间还在为照顾他在拉大锯呢,不由得苦笑着说道:“请头儿回去布置结案的事宜,姐姐,我不要你的照顾,你的假期快到了吧?赶紧回去上班吧,别为我浪费精力了,其实,想伺候我的人,很多,这是真的,再说,我的伤,也不要紧,过了几天,就会没事了,你们都走吧,只要我打一个电话,我的朋友就会马上来的。”
汪新华听了这话,赶紧告辞,不敢再多话,他的心里也很为难,童佳需要看守内勤,羽惠远在黑龙江,眼下的确没有人手可派,原本想挤兑秦芳一下,让她多多费心照顾张杰,不料,秦芳的嘴头很厉害,反而挤兑的汪新华溃不成军。
汪新华带着人急忙出了病房,童佳恋恋不舍地说道:“难道,我们就把妙哥一个人留在这里啊?”
汪新华赶忙说道:“不是一个人,你没听他说吗?一个电话,他的朋友立刻就到,我们留下来也帮不上忙,反而成了累赘。只好以后再说吧。”汪新华的以后再说,他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何日才是真的再说。
秦芳看着汪新华等人走了,叹口气对张杰说道:“现在,你才应该知道,谁才是你最坚强的后盾了吧?不是你的同事,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亲人,只有你的亲人才会在你最艰难的时候,不离不弃守在你的身边,为你的一声低叹,一个皱眉着急,为你带来最深切的安慰。”
张杰深深吸口气,说道:“姐,你走吧,我说的是真的,我的朋友会来照顾我的,就是他们不来,我也会照顾好自己,难道,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了吗?真的要把我当成犯人一样寸步不离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