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陶维尔教授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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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致命一号2

其实,陈嘉良所在的94876部队,已经知道了他和驾驶员丁立新追捕开枪抗法的盗猎者一事,并且,派出了一个班的战士,由值勤排长高霆先带领,开着一辆卡车去搜索、支援了。受了伤的老站长知道,自己的那几个野生动物保护人员,无力面对这种特殊的局面,所以,便立即向驻军报告了情况。

塔罗镇派出所的代理所长郝德昌,代表警方勘验了刘金平的尸体,腿上的贯穿伤不是致命伤,这一点很清楚,属于常识范围,黄志诚主任医师在本地有很高的权威性,他既然诊断刘金平死亡于感冒病毒,郝德昌当然尊重。但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伙人为什么要开枪抗法呢?

“打羊,他们犯的是非法猎捕、杀害濒危野生动物罪,依照《刑法》第三百四十一条,一般情况下,法院会判他们五年以下有期徒刑,情节轻微的,可能只是拘役、罚金。向人开枪,那是故意杀人罪,老站长好歹也是国家工作人员,军车,上面还坐着你们两位解放军现役官兵,咱们这里邻近边疆,这几个因素加在一起,叫做情节极其严重、性质极其恶劣,不上刑场,也得在监狱里面蹲到死!”郝德昌皱着眉头对陈嘉良说道。

“看来,我们是碰上亡命之徒了!”陈嘉良显然没有听出郝德昌的话外之音,此时此刻,他更关心的是战士丁立新的安危。

“你是说,这伙儿人向我们开枪,也许不仅仅是为了逃跑?”到底是记者,梅丽水马上敏感到这件事里可能有故事,一下子来了兴趣。

“想逃跑是肯定的!刚才陈参谋说起亡命之徒,敢向解放军开枪那当然是亡命之徒了!可亡命是要有原因的,为了逃避可能获得的五年刑期,甚至只是拘役和罚金,去冒杀头的风险?他们都还很年轻啊!值得吗?”郝德昌一边思索,一边说道。

“你是说,他们可能已经背负了杀头之罪,才做出亡命之举的?尤其是那个向我们开枪的人?”记者一向喜欢刨根问底。

“也许根本就是个具有暴力倾向的法盲。但我们当警察的,很容易由此推论他有更大的前科。可惜啊,目前,我们不知道这个被死者指称为叶孜豪的人是谁!”郝德昌说道。

“我拍下了他打枪的镜头!这对你们有用吗?”梅丽水指着自己的专业摄像机,对郝德昌说道。

“那太有用了!我可以把录像上交给公安局,让搞刑事侦查的同志查他呀!”郝德昌一阵惊喜。

“啊嚏!”正想去取下录像带的梅丽水又打了一个喷嚏。顿时,她惊慌了起来:“我是不是也感冒了?我是不是也感冒了?我很少感冒的!”

望着一下子变得恐惧万分的梅丽水,陈嘉良不禁打了一个冷战,他心里骤然生出一种不祥——怎么都感冒了?还死了一个!

值勤排长高霆先少尉带领的战士们,在老站长的向导下,很快找到了枪击现场,随即,又找到陷落了盜猎者和陈嘉良他们的那个古墓。陷落点已经坍塌为一个大坑,丁立新驾车冲出的洞口却被风沙埋没了。战士们仔细搜索了半天,一辆摩托车撞坏在墓穴里,两只带着血污的藏羚羊散落在骷髅之间。高霆先命令战士拆下卡车的篷布,覆盖在裸露的古墓上加以保护,并委托老站长向地方政府报告情况,算是驻军对本次事件的一个交接,便赶往塔罗镇去了——高霆先接到了另一道命令:本部队战士丁立新突发急病,有生命危险。已派出军医配合诊断治疗,追捕开枪歹徒一事已移交地方公安局处理,命令你部尽快前往塔罗镇医院,听从军医罗山南上尉的指挥。

代理所长郝德昌走了,带着记者梅丽水给他的录像带走了,他要回到派出所向上级公安机关汇报叶孜豪等人的情况。

黄志诚大夫非常认真地为梅丽水做了检查。

化验报告很快就来了,仔仔细细地看完了报告,黄志诚对紧张之极的梅丽水说道:“你的自觉症状是咽部干痒、喷嚏、鼻塞、体温37。3℃,轻度低烧,血液检验显示:白细胞6。85 、中性细胞数5。11 、淋巴细胞数1。60、嗜酸性粒细胞0。01……据此,我可以诊断你患上了感冒。”

“啊!”,梅丽水腾地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的一声尖叫传遍了整条走廊。

黄志诚急忙拉住她:“听我说,你的感冒十分轻微!而且,和他们不一样!和他们不一样!”

“和他们不一样?”刚才暗自也吃了一惊的陈嘉良赶紧走过来询问。

“不一样!”黄志诚一脸严峻:“首先,基本症状不同,梅记者的表现是咽部干痒、喷嚏、鼻塞、低烧,这符合一般感冒的常见症状。感冒的早期症状除了咽部具有不适感、喷嚏、鼻塞之外,次日会伴有清水样鼻涕,三天后鼻涕变得粘稠,感冒可以引起发热及全身酸痛等症状,也可能反复仅表现为低热、头痛,四五天症状减轻,普通的感冒,是一种自愈性疾病,即使不做任何治疗,一般经五至七天的病程也会痊愈的。这些,在世界医学界,是有定论的!而那个死去的刘金平呢,几乎没有来得及表现出这些常见的早期症状,便一下子转变成支气管炎、肺炎!你们知道他的死因吗?我觉得,他死于急性心肌炎!这是病毒在很短的时间内,侵入了心肌所致!”

“那我呢?那我呢?那我呢?”梅丽水的眼泪喷涌而出。

黄志诚凝望着面前这个乱了方寸的梅丽水,把话说得十分郑重:“医生是唯物主义者,基于科学的立场,我们这种职业不可以拍胸脯,作保证。但是,我凭着学医六年,行医二十一年建立起来的专业知识对你说,你只是患了普通的感冒,而且,十分轻微。”

自古兵动如风。

夜半时分,少尉排长高霆先带领着那一个班的战士们,到达了塔罗镇医院。

差不多是前后脚,94876部队派出的军医罗山南上尉和他带领的一个医疗小组,也赶到了塔罗镇医院。

令人非常吃惊的是,昨天下午骑着摩托车盗猎藏羚羊,并且与开枪抗法的犯罪嫌疑人叶孜豪一起逃跑了的那个李建文,也来到了塔罗镇医院。

只不过,他是被一名好心的保安员背到医院里面来的。保安员介绍说,这个人骑着摩托车,一路摇摇晃晃,行驶到塔罗镇正街时,突然跌倒,在马路上挣扎了几下,像是想爬起来,却怎么都起不来。他觉得这个人是喝醉了酒,就把他背到医院来了。

几个小时之前,可以双手撒把,骑在飞驰中的摩托车上,准确地射击奔跑状态下的藏羚羊,而此时此刻,李建文已经形同枯槁。

望着被放在担架车上的李建文,领略过其“风采”的陈嘉良与梅丽水,不约而同地倒吸了一口凉气。

使用先进的化验设备,罗山南军医迅速地在战士丁立新的血液中,检测出了“influenza epidemic”病毒。

并且,在那个刚刚被保安员背进来的盗猎者李建文的血液中,也检测出了“influenza epidemic”病毒。

“爆发型流行性感冒!依照化验结果,我可以做出这样的判断了。请黄医生再把握一下!”罗山南带着一种对前辈的尊重,把黄志诚礼让到化验设备的观察位置。

“嗯,同意你的判断!”黄志诚认认真真地观察了标本之后,郑重其事地说道。

“但是,我发现这些病毒正在异变,而且,异变的速度很快!”罗山南说道。

“我好像也看见了!不过,我只能说好像,这种先进的设备我没有使用过!”黄志诚把话说得十分严谨。

“那个刘金平的迅速死亡,丁立新和这个李建文病情的急剧恶化,会不会与病毒的异变有关呢?”罗山南的脸上显出了一丝担忧。

“我刚才有过推测,刘金平死于心肌炎。你肯定知道,感冒病毒有能力侵入心肌,还有能力侵入脑膜,致使病人死亡,但这需要一个很长的过程。刘金平以腿部的外创伤入院,感冒本来是次要的,但他却在不到三小时的时间里因为感冒的急剧加重而死亡,这不正常啊!”黄志诚的脸上也显出了一片忧虑。

“啊嚏!”旁边,梅丽水又打了一个喷嚏,顿时,一直在聆听黄志诚和罗山南两位医生讨论病情的她又慌恐了起来:“再给我化验一下吧!别让我也死于心肌炎!我不想在这个荒凉的高原上死于心肌炎!”

罗山南没有犹豫,马上给梅丽水抽了血。

先进的化验设备支持了黄志诚医师对她的诊断——梅丽水的血液中只含有数量不高的“common cold”病毒,没有“influenza epidemic”病毒,这证明,梅丽水患有的是普通感冒,而且,十分轻微。

梅丽水那克制不住的眼泪,终于停止了奔流。

可那个保安员回来了!

“大夫,我怎么觉得身上一阵一阵发冷啊?刚才好好的!”保安员有点奇怪地问道。

黄志诚和罗山南四目相视,两双眼睛同时闪出强烈的不安。

陈嘉良看了看面前这位刚才还生龙活虎,一转眼却变得脸色苍白的保安员,稍做迟疑,一把拉住梅丽水的胳膊,走出了诊室。

院子里,战士们静悄悄地坐在屋檐下,等候着命令。

陈嘉良反反复复地审视着他们中的每一个人,突然,他高喊了一声:“全体起立!”

刹那间,高霆先和他的一班战士整整齐齐地列队于陈嘉良的面前。

“听口令!凡是觉得自己有病,或者不舒服的人,向前一步走!”陈嘉良的目光又一次扫过每一个战士的脸,目光中携带着掩藏不住的忧虑。

没有一个战士移动脚步,高霆先在内,十三名军人威武地原地立正在小小的院子里。

“我再说一遍,凡是觉得自己有病,或者不舒服的人,立即出列!这是命令!”陈嘉良的语气变得异常严厉和不可抗拒。

“报告!嗓子疼!不影响执行任务!”

“报告!头有点晕!不影响执行任务!”

两名战士很不情愿地走出了队列。

很快,罗山南军医在这两名战士的血液中,检测出了“influenza epidemic”病毒。

李建文死了。

把李建文背到医院来的那个好心的保安员病危。

陈嘉良接通了94876部队指挥部:“在塔罗镇医院,发生了疫情,该院黄志诚医师和我部罗山南军医初步判断,疫情由异变的流行性感冒病毒引发,四小时内已有两人死亡,两人病危,至少两人感染。陷落过盗猎者和我们的古墓,可能是病毒爆发点,高霆先已经对其进行了简易掩盖。逃亡中的叶孜豪具有携带病毒的重大嫌疑。为了防止病毒扩散,我已命令没有染病的战士全员出动,对塔罗镇进行了临时性警戒。我们等待上级的命令!本部参谋陈嘉良,报告完毕!”

小小的镇医院,笼罩在惊慌和恐惧的气氛中。

小小的塔罗镇,如同往常一样平平静静,晨雾弥漫中,平平静静的人们没有留意到,有一个人看到了李建文从摩托车上掉下来的藏羚羊,并且,没有人留意到,那个人贪婪地把这只珍贵的藏羚羊偷偷带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