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浪漫青春贴身帅哥军团
3494200000099

第99章

等得都想放火的战来在拿出打火机的一瞬间被卓冠堂的手下请了进去,他每走一步都走在众人的视线里,每个卓冠堂的手下看见他都是一副敌视的模样。原来,这就是他在黑道分子心中的水平,跟他想的差不多。

跟着带路的人,他走进了后院。停在巨大的玻璃屋门口,那人手一扬,“堂主在里面等你,请吧!”

没有时间担心或是畏惧,战来迈了进去。眼中的卓英冠站在一片透明玻璃前,像是在欣赏后苑的花草。津庭手里抱着一个小家伙,大概在喂吃的,地上还坐着一个差不多大的孩子,穿着可爱的小男生童装,很帅气的样子。

卓英冠像是脑袋后面长了眼睛,没等他开口,先发出了邀请:“过来看看这里。”

战来欣然从命,走到他的身边,他顺着他的视线静对着那满苑的花草。走过冬季,它们在春季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吸天地之精华,它们让生命绽放在最美的一刻。

“这里很美,让人感觉很舒服……”

“朵爱就倒在这里。”

他的话劈开了战来心中最后一块自我掩藏的遮蔽物,九年前的血红在这一刻侵蚀了他的心,不肯闭眼,他逼着自己面对心痛的感觉,这是他对自己的惩罚。

朵爱,你能听见我用心说出的话吗?想告诉你,我从未忘记过你。即使是用恨来诅咒,我的心也一直被你占据。我想铲除黑道势力,因为我以为,追逐到黑道的尽头,总有一天能追到你。可是你却没有等我,没等我追来,你就已撒手离开。

不公平,这对我不公平。你给我百天的时间与你相处,让我用十九年的时间来恨你,却要我交付一生在孤独中爱你——你真的很不公平。

可我却心甘情愿做下这笔亏本的生意,对爱,我们都无能为力。我记得在我们百日相识的那天,在我为你献上水晶项链的那天,我曾向你求婚。十九年过去了,我已经从当年的热血青年变成现在的中年男人,再过半年我就四十不惑。孔子说到了四十岁,人世间的事大多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困惑的。那么我“不惑”地告诉你,向你求婚我从未后悔。这张支票放在你手中十九年,该是兑现的时候了吧?嫁给我,好吗?

请你嫁给我——你知道,我爱你。

“她听得见。她一定听得见你的心声,因为她是用生命在爱着你。”

只是一句话,就将战来跌入谷底的心重新拉到了人间。打起精神,离开那片透明如她清澈眼眸的玻璃,他要面对真正的挑战,“我想你们大概也猜到我来这里的原因吧!小猫对我的心意、看法,我想我大致了解,不强求她原谅我这个父亲,我只是想为她做点什么。”

津庭二话不说将一本厚厚的笔记本放到他面前,“先从了解猫猫的成长经历和生活习惯开始吧!我想这个你一定需要。”

好奇地翻开那本厚重而略显年头的笔记本,扫过第一页,战来认真地看了起来,时间是五年前——

四月一日,猫猫来卓冠堂第三天。为她准备的所有衣服,她选了款式简洁、颜色较为雅致的。她喜欢简单、素雅的东西——这点是需要我记住的。

向厨师打听了猫猫的饮食状况,她饮食一切正常,除了正餐几乎不吃零食,不喜欢面食,不喜欢重口味的东西,常常吃东西不加一点盐——有点奇怪,需要特别注意。

她的学习进步得很快,挺聪明。只是语言这方面差了点,我要再为她请个语言老师,就要个英国人吧!她主动提出要学功夫,我把她交给了远之,虽说她是以少堂主侍从的身份待在卓冠堂,但远之将她当成了妹妹,我相信他能教好她。虽然那小子不说,但我明白,要不然他也不会让她走进他练习功夫的场地……

后面还记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记得很细很清楚,需要注意的地方都标了出来。这一记直记到五年后的昨天,看得出来写这个东西的人对小猫很用心。这是一本相当完整的《朵猫猫观察日记》,是谁这么辛苦地为小猫操劳?津庭吧?

“谢谢你,津庭。你这么照顾小猫,我真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你才好,如果……”

津庭笑得嘴都弯了,拼命地摇着头,他努力停下来。“你弄错了,这种傻事我才不会做呢!我也没那个毅力,是英冠——是他从一个半道出家的父亲角度写下的这本观察日记。不仅写了猫猫的,就连远之也有,现在轮到这两个小家伙呢!他很厉害……”

“津庭!”黑道老大卓冠堂堂主卓英冠的脸上竟涌现出红潮?千年难遇啊!那么糗的事摆在外人面前,津庭你真的很不给面子嗳!

即使让他想破头,战来也想不到这么详细的观察日记竟是他一向以为邪恶、阴狠的卓英冠记下的。卓英冠啊卓英冠,你是用怎样的心情写下这一切,又是用怎样的心情将这本日记交给我的?对小猫,你是真的付出了父亲的情感,你是用一种割舍的感情将她还给了我这个亲生父亲,这份情我这一生都还不起。

记得有人曾说过:一扇门后的世界由你的心决定,你说它是天堂,门后走出的就是有着白色羽翼的天使;你说它是地狱,门后就只有黑色笼罩的魔鬼。

曾经他对这句话不屑一顾,这一刻他终于发现卓英冠的本身就是这句话的最佳明证。

出其不意地,战来一步向前给了卓英冠一个热烈的拥抱。呆滞之外,卓英冠显得很不习惯,他在他的拥抱中僵直了身体,却没有依照心意推开他。隔着他的身体,卓英冠望向津庭,亦悠却向他吐出了小舌头,他敢肯定这是小家伙向他做鬼脸。好!决定了,我要把这个记入亦悠观察日记。

从情感的最高峰滑回理智的空间,战来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违常理,赶紧松开了手,这一次轮到他脸红了。

今天是脸红日吗?都是四十岁的老男人,父亲一辈的人物,没事干脸红个什么劲?津庭忍不住打趣起来:“还是赶紧想想怎么赢回猫猫的心吧!再晚一点,说不定某位帅小伙子就此占领了她的心,咱们连收复失地的机会都没有。”

“对!对!对!”战来绷紧了神经,连连点头。从衣袋里拿出一沓稿纸,他还拿出了笔,“你们有什么赢得小猫欢心的方法赶紧告诉我,我要将它们全部记下来,一条一条地试。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给我试试的机会。”

他像恋爱中的男子,一会儿飘到云端,一会儿又落了下来,心情举棋不定。

这也正是津庭和卓英冠所担心的事,猫猫平时看起来淡淡的,倔起来比远之还上道。而且她的生活很有规则,最怕被人打乱,这样想下去……实在很难预测她的反应。

战来神思飘渺,叹了口气,他忽然说道:“真想听她叫我一声爸爸。”

“爸——爸——”

很清楚,很黏,带点撒娇的声音闯进了战来的耳中。蓦然回首,他看见了优优粉嘟嘟的小脸。这种赢得老男人心的办法她最得心应手了,瞧!又征服一个不是?连点反抗都没有。

做父亲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战来只觉得一颗心飘飘荡荡飞上了天空。好!决定了,哪怕是豁出这条烂命不要,他也要做一个让小猫认同的爸爸。

瞧着他蠢蠢的表情,亦悠再度吐出了舌头。只这一声就要了你的心,你的命还真不是普通的烂嗳!

春日的晚上,特洛亚酒吧的吧台处围坐着一帮人。战野踩着滑板站在吧台后面,时不时地为顾客端上点什么,大多的时候他都停在原处,仔细消化着卓远之说的那些话。

“真想不到,你和她竟是堂兄妹。”车神很不给面子地当着两个主人公的面,挑破了这层窗户纸。

度天涯忍不住想找个东西塞住她的嘴。头发短,连思维也跟着短了起来,不看场合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把问题所在捅了出来。你以为暗恋你自己都不知道的那个所谓的卓冠堂少堂主,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要是暗恋我,我还考虑……呸!我连考虑都不考虑绝不能让你这么乱来。

卓远之黑色眼眸一沉,他倒是很感谢车神坦率地将问题摊开在当事人面前。逃避不是猫猫的专长,解决问题才是关键。“猫猫,你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她装做不在意,“他是我亲生父亲又如何?我已经成年了,不需要监护人,他的存在与否跟我没关系,只要他别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就好。”

这一周下来她真的快被他搞疯了!那个战来一下子跑到她上课的地方说是接她下学;一下子带来说是他亲自做的日本料理;一下子送大多数女生都喜欢,偏偏她不感兴趣的礼物;一下子发封亲情洋溢的电子邮件。

“真不知道他到底想干吗?”

“他想补全欠你的父爱吧!”天涯猜测着。偶尔自家那个魔女妈妈心血来潮也会玩上一大通花样,以前他以为那只是她贪玩罢了。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开始明白,那是魔女妈妈表达母爱的一种方式,独特得让人有些承受不起,但终究是她给他的母爱,浓得让他舍不得推开。“朵猫猫,你为什么不正视战来的付出呢?他真的只是想好好疼你这个女儿。”

朵猫猫饮了一口酒,冷冷地丢出一句:“不需要。”

“你怎么能这样说?”将三叔的一举一动看在眼底,战野发火了,“你知道吗?三叔为了你,跟我们家那个老古董吵翻了,还被赶出了家门。他向全家人述说了自己和你妈妈的事,还坚持一定要让你感受到整个家族的温暖。爷爷不肯承认你,说要是三叔将你接回家,他就不再承认他这个儿子。三叔毫不犹豫地放下话:‘你不承认我的女儿,就等于不承认我这个儿子。不用你赶,我现在就离开这个家。’

“好嘛!他连夜离开了家,要不是我爸留他住宿,他已经去睡旅馆了。现在他一个人买下一栋公寓,不慌整理自己的行李,他先为你布置了一间卧房,所有的东西都是他拖着我的小姑姑一件一件挑回去的。因为他觉得你和我的小姑姑年龄差不多,比较能投你所好。他堂堂反黑组组长,结束了一天的工作还报名去厨艺班学习做菜。他说,你的妈妈不在了,他不仅要当好爸爸,还有扮演妈妈的角色。你想想,整个班就他一个男人,他都快四十岁了,他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放下多大的男人尊严待在那儿的,你难道一点都不感动吗?”

“我为什么要感动?”她清澈的眼直视战野,所有的无所谓都写在脸上,“又不是我拜托他去做这些事的,是他自作多情,我不阻止,也不感激。总之一句话,跟我无关。”

战野烦躁地耙了耙头发,将战家通用的小动作完整地表现了出来,“你……你的心被狗吃了吗?他是你爸爸,是你亲生父亲,你怎么一点也不为他考虑?我……我要敲醒你的脑袋,我就不信你对三叔一点父女之情都没有!”

察觉苗头不对,车神一把抱住了他,“别激动!你可千万别激动!这里是特洛亚酒吧,你也不想搅了店里的生意吧?”上次武征来的时候是他拉她,这次倒过来了是吗?

她这边是把战野拉住了,那头朵猫猫一个拳头挥在了战野的脸上,不惜气力地将他的脸打到一边。

“你……你竟然打我?”战野连声音都拔高了。都怪那个臭人妖非要拖住自己,否则管她是不是堂妹,他早一拳头打回去了。

冷漠地看着他,她的声音像是从地底钻出来的,“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有过那种感受吗?在年复一年的等待中那么期盼着想见到父亲,可是所有的等待与亲情却被那一枪打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