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下午,司马文骞将自己珍爱的那把在云南瑞丽郊外的树林里面,他与意外地邂逅了的夏素同居了一晚的帐篷里,夏素送给他的那把高压钢珠手枪拿出来擦拭干净,又取出一种名叫“王将”的专用高压气体,他将手枪的气仓里充满了气,并且压入了二十粒钢珠。然后,司马文骞上街去买了二公斤硫酸,又买来了一个广东人喜欢用来泡药酒的容量为二点五公斤的大玻璃瓶子,将硫酸倒进去,戴着一副手套,用胶带纸将装了硫酸的大玻璃瓶子的瓶口盖子封好,装在他另外租来的一辆桑塔纳轿车中,于当天下午六点整,来到了张思国的家。
为了防止留下脚印,司马文骞把车子一直开到张思国住的第二栋楼门口,下车之前,他专门在自己特意为本次行动而购买的一双解放鞋上,又套了两个透明的浴帽儿。司马文骞没有乘电梯,而是摸着黑,从步行楼梯里一步一步爬到了四楼,他先用戴着手套的手把防火门偷偷地推开了一条小缝儿,看了看没有人,才一闪身钻出来。司马文骞先取出两个大号的水泥钉,用自己带来的铁锤打进了张思国的门框上方,又取出一条尼龙绳子,把那个装满了硫酸的大玻璃瓶子绑在了张思国家可防盗门上方一尺左右的地方。然后,他趁着隔壁四零二室的电锯声又一次难听地响起之际,举起钢珠手枪一下子将走廊里的电灯给击碎了!
司马文骞击碎电灯的这一招儿的确十分阴险,他知道,张思国所居住的四零三号在电梯的侧后面,站在电梯里看不见他的家门,而当电梯的门关上之后,楼到里便是黑乎乎的一片,人一定会低着头走路,如果,脚下乱七八糟地再鞺出点碎玻璃渣子,那走路的人就更加不敢抬头了!这样一来,张思国是绝对没有机会发现自己的家门上边悬挂着四斤硫酸的!
下午六点四十五分,电梯的门在四楼开了一下,司马文骞知道,一定是张思国下班回家了!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防火门,从黑暗的楼梯间里慢慢地走了出来,顺着走廊的墙壁跟了过去,他那两只早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一下子就看见了张思国家门上方的大玻璃瓶子,他举起手枪瞄准了瓶子的底部正中心位置,司马文骞知道,那是最容易将瓶子击碎的地方,如果去打圆形的瓶体,司马文骞担心会造成滑弹,万一要是第一枪击不碎那个玻璃瓶子,自己的处境将会是非常危险的。
听到钥匙摸索着捅进门锁里面的声音,司马文骞果断地扣下了扳机,咣当一下,大玻璃瓶子被击碎了,在顿时迷漫开来的那股十分剌鼻的硫酸气味中,司马文骞立刻听到了一声鬼泣一般的惨叫声!司马文骞在心里面骂了一句:我让你小子查!便迅速地沿着楼梯跑下楼去。当他开着租来的车向小区门外开时,他看到了一辆银灰色的宝来1?8T小轿车,司马文骞心里咯噔一下,别是搞错人了吧?可是,他没有敢停车,保卫自己的安全永远要放在第一位,悠悠万事,唯此为大!这是司马文骞心中的信条。他飞快地把车子开过了华西路与海安路交汇的十字路口,将车子停到了路旁儿的一个洗车场上,脱下脚下的鞋和套在鞋上的浴帽儿,穿上自己的名牌休闲皮鞋,把解放鞋和那两个浴帽儿装在一个黑色塑料袋子里,连同手上的手套一起丢进了洗车场旁边的垃圾桶。
司马文骞站在洗车场的广告牌柱子后面,点着了一根香烟,两只戴着墨镜的眼睛,死盯着那个张思国下班回家必须经过的十字路口,他觉得自己应该再证实一下,如果十五分钟内张思国没有出现,那么就应该是没有搞错!可他连抽了两支香烟,一直看到车子洗完了为止,也没有看到张思国。司马文骞想了想,自己大概是没有搞错!嗨!已经是做完了的事情,还想去那么多干嘛呀!于是,他交了洗车费,开着车子走了。明天,诸晓蓓从省城开会回来,他得赶紧把租来的这部桑塔纳还掉,将自己的吉普车取回来,还应该把房子收拾干净,买上一点水果,换一套被褥,司马文骞觉得,应该好好地跟未婚妻温柔一下了!
可是,司马文骞在洗车场的一举一动,被恰巧路过这里的张英看见了!张英是下班之后闲着没有什么事,坐了几站公共汽车到这里来的,海安路上有一个专门卖低档便宜货的小商品服装市场,张英觉得天气冷了,想给自己买一两件厚衣服,上个星期五,司马文骞刚刚给她发了一千元年终奖金。张英觉得很奇怪,董事长放着自己的漂亮吉普车不开,怎么去洗别人的车呢?但是,张英没有走过去同司马文骞打招呼儿,她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管人家董事长的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