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文骞疯狂地将吉普车逆行着开到了一公里外的小叉道儿上,一轰油门飞快地钻了进去,山路绵延,一直把司马文骞带到了瑞丽江边的一个土崖上。原来,这仅仅是一条护林小路,并不通向哪里。司马文骞急了,他知道再想返回公路绝无可能,远远地司马文骞已经听到了警车的警笛声,他迅速地判断了一下形势,先用脚用力在土崖边上蹬儿掉一大块儿泥土,又脱去身上穿的西装上衣,裹上了吉普车上的消防斧一使劲给扔到了大江里,然后,将高压钢珠手枪和匕首别在腰带上,抓住一根长长的树藤,把自己荡到了五米之外的一块岩石上,再猛一跳便钻入了山林,向大山的里面跑去,一口气司马文骞竟跑出了三百多米。
司马文骞在江边土崖上做出的那个假动作,确实是为司马文骞赢得了一个小时多的时间。当边防武警们打捞上来司马文骞的衣服,发现司马文骞是演出了一场金蝉脱壳之计之后,再进行搜山时,司马文骞已经钻出了大山,来到了一个可以跳进瑞丽江水,横渡过江的地方。司马文骞用腰间别着的匕首割下了一片野芭蕉叶,解下了领带把芭蕉叶绑在了腰上,知识应该说是比较渊博的司马文骞知道,身后有一片芭蕉叶有助于防止游泳时溅起水花,这样不容易被人发现!司马文骞又把两只崭新的名牌皮鞋脱下来,想了想一甩手扔进了瑞丽江,司马文骞知道,穿着浸过了江水的皮鞋根本就走不快路,当年司马文骞在瑞丽生产建设兵团当知识青年时打了八年赤脚。他又把西裤的两个裤兜都给翻了过来,以防止裤兜兜水增加阻力,再把信用卡和身分证塞儿好,挽高了裤腿,做好了横渡瑞丽江的准备。司马文骞想在下水之前先抽一支香烟,但香烟盒儿放在了吉普车上,也只好作罢了!
这条时而流过国境线,时而又被当作国境线的瑞丽江,在三十多年前当知识青年的时候,司马文骞不知游过多少遍。但这个地段司马文骞并不熟悉,大江对面,黑压压不见灯火,到底属于中国还是属于缅甸,司马文骞完全不知道。他想,不管对岸是哪一国,反正不能在这呆着,无论如何先游过去再说!
四月初的瑞丽江水仍然有些凉儿,司马文骞用手先捧起一点江水湿了湿身,然后用相当正规的蛙式泳法竭尽全力地奋臂游了起来。一边努力地游着,司马文骞一边想,哎,真是想不到,我司马文骞上小学时,在北京什刹海青少年业余体育学校练就的游泳技术,会在今天发挥出救命的作用!司马文骞顺着大江流淌的方向,斜着向大江对岸游了过去,二十五分钟之后,疲惫不堪的司马文骞终于游到了对岸!靠了岸的司马文骞不敢马上登上陆地,他用手抹了抹脸上的江水,将领带连同用以掩蔽自己的芭蕉叶子一起丢进了身后的瑞丽江水,偷偷摸摸地向岸上看了半天,他发现这里原来是一大片菠萝田,四月初,菠萝刚刚长到比苹果大不了多少,可那长长的菠萝叶子上的剌儿会很扎人的,司马文骞偷偷地爬上江岸,用手使劲地拧干了裤腿,蹲下来,又观察了一下,便用赤脚踏着菠萝地的田梗儿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谁知道刚走出不到五百米,突然从一个用香茅草和竹子搭建的窝棚儿里猛地蹿出一条恶狗来,冲着司马文骞汪汪汪地连声地大声吼叫,还扑上前去撕咬司马文骞那潮湿的裤脚儿!司马文骞担心狗吠声会招来边防战士,立即抓出腰间别着的钢珠手枪,对准了狗头一枪就把狗给击毙了!可是,他没有想到,狗的狂叫声引来了一个肩膀上背着一杆在当地被称作“铜炮枪”的看守菠萝田的傣族老人。老人用傣语愤怒地问司马文骞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死他的狗?当年在此地当过八年知识青年的司马文骞听得懂傣语,他看了一眼站在他一米左右的傣族老人,身陷险境的司马文骞心中突然间飘起了一股冷冷的杀气,他上前一步,猛然举起手枪,对准老人的太阳穴扣下了扳机,一粒钢弹射入了老人的头部,老人一声没出,扑嗵一下跌倒在了菠萝田里!
司马文骞果断地剥下了老人的无领衬衫和灰色麻布筒裙,把老人和狗的尸体迅速地拖进了那个窝棚儿,点燃了窝棚里面的一盏煤油灯,他发现老人的窝棚里面贴着一张彩色画像,司马文骞立刻了解了自己还是呆儿在自己的祖国——中华人民共和国的领土上!司马文骞知道,当地傣族人民对主席的感情很深,一直有把主席与佛同敬的传统!他搜刮了老人窝棚里所有的毛烟和卷烟用的薄儿纸,换上老人的傣家衣裙,将匕首和刚刚用以击毙了老人与狗的高压钢珠手枪,装进老人挂在窝棚里面的一个黄色亚麻手织挎包里,扛着老人的铜炮枪继续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