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夫觉得太不可能了。“这就奇怪了?婆婆你的这病明明是受了严重的内伤,你竟不知道原因出于何处?”
“我是不知道,这是我的老疾了,倘若大夫你没有本事医治我的病,就别勉强。我也是懂医之人,能医早就自医了。”老婆婆像是在隐瞒着什么。
“你这老太婆真不识好歹。”陈硕惜发怒了。
老婆婆冷冷一笑道:“不是不识好歹,是怕有人另有图谋。”
“你——哼!老怪物”陈硕惜立即拂袖而去。
大夫也摇了摇头,对章叔胤回了一个眼色,两人都出去了,他们好像是有什么话要说。
看着陈硕惜怒气冲冲地离开,陈硕贞有些难过“婆婆,她在怎么说,也是硕贞的妹妹啊,您为什么对她那么不客气啊?”在她的印象中,老婆婆从不对人凶的。
老婆婆随口应道:“她不是好人,咳、咳咳……”
陈硕贞连忙拿药水让她喝下。“可是她是我的妹妹,我只有这一个妹妹,其实,她还是很好的,前些时候我受伤,都是她帮我上药的啊。”
“什么?硕贞,你说你又受伤了?”老婆婆紧张地抓住她的手臂。“孩子,伤在哪儿?快让婆婆瞧瞧。”
陈硕贞一阵感动,好久没有人这么关心她了,这个婆婆真的就像自己的亲婆婆一样。
她忙解释说:“婆婆您别紧张,我已经没事了,只不过当时我还在想如果有一天能让婆婆也见到我的妹妹,没想到您竟不喜欢她。”
“我,她 ”话到唇边又滑了回去,婆婆只是轻轻叹了口气。“硕贞,你是个好孩子,婆婆知道,只不过你的太善良有时会害了你的……”她叹了一口气又摇头,爱怜地拍拍她的手背。
“还有啊,婆婆的病情其实自个儿是很明白,我的病是极难医治,这世上除了一个人以外,没人救得了婆婆的。”
“什么人?”陈硕贞一双水眸闪现疑惑。
婆婆顿了下,才又说:“不过,那个人已经死了,换句话说,婆婆只能拖著老命苟活下去,直到撑不住的那一天为止。不过,人老了,终究会是死的,你也不要太难过了。”
深深的黑眼瞳忽然出奇的莹亮媚人,与婆婆那毁容的脸庞搭配不起来,显得突兀又不自然。
婆婆提起那个人竟让她这么的精神,那个人一定是一个在婆婆心中很重要的人。
“好啦,咱们别谈过去了。”婆婆侧首!一下就瞧见一架红色的古琴摆在窗格旁,冶艳的红色散发出张牙舞爪的光华来。
陈硕贞顺着婆婆的眼神望过去,也瞧见那架红色的古琴。“咦,怎么会摆在这里?大概是他命令下人放在我房里的吧。”
“他已经知道你会弹琴了?”婆婆脸色霍然一凛。
“是的,我也知道,我竟会弹琴了,婆婆是你教会我的吧,太神奇了。”陈硕贞兴奋的答道。
“你曾在他面前弹过了?”婆婆的声音开始发颤。
“是啊,弹过了。”陈硕贞老实的承认道,她不知道婆婆为什么这么紧张。
婆婆一下子抓住她,紧张得连手都在发抖。“孩子,你弹了哪首曲子给他听了?”
“婆婆你别紧张嘛,我只是弹了首普通的凤求凰,我只是用了你教的指法!”陈硕贞笑着回答。
“那你你没有弹奏,婆婆的那首-无情曲?”
“没有、当然没有了,那是婆婆的曲,对婆婆有意特殊的意义的,我怎么会弹呢?”陈硕贞摇著蛲首断然道。
婆婆这才放心,大大公了口气又说“孩子,你要记住婆婆的交代,千万千万别随便弹奏无情曲,好吗/?”
“嗯,婆婆你放心吧,除非是得到婆婆的允许—否则我绝对不会弹奏那首曲子,死也不弹。”陈硕贞一脸的真诚。
婆婆歉疚地望著她“硕贞,请原谅婆婆,婆婆实在是出于不得已的。”她也是私心作祟,为了预防自己一朝死去,无情趋将成为绝响,才不得不把这首危险的曲子传授给了陈硕贞。
而她也确定,这世上能弹奏出无情曲的人,只有陈硕贞,想要弹出可以令学武者增长内力、驱毒强身的特殊音律就得靠她的正直、善良,率真的性子,这也是这首曲子最奇妙之处,也是为何她会选择陈硕贞做自己的传人的原因。
“什么对不起啊,婆婆,我从小就喜欢弹琴呀!可是却没有人教我,那时条件也不允许,幸好婆婆教会我,我应该感激婆婆的,哪有什么对不起呢?”陈硕贞着迷地抚著琴弦,手指轻轻一勾。
“弹琴真的很有意思的,对了,叔胤哥说要教我弹琴呢!”
老婆婆又是一愣。“他要教你弹琴?”
“嗯。”陈硕贞有些脸红的点点头。
“不,不行,绝对不可以。”婆婆悍然阻止。
“为什么?”陈硕贞竟有些失望。
“孩子,你不能让他传授你琴艺,因为你的叔胤哥现在很残酷、手段毒辣,他会玷污你纯洁的心灵,这情况就宛如明珠蒙上了尘埃,会让你失去原有光泽,你将不再是最初的你。”婆婆意味深长的说。
她被染上尘垢,她所弹出的“无情曲”,将只是最寻常的旋律,对于增长内力以及驱毒能力将发挥不了任何的效果。
陈硕贞思索了会儿,无法反驳老婆婆的警告,是的,现在的章叔胤真的是很可怕的。她是不能忽略的。
“婆婆说得没错,我懂的。”陈硕贞眉宇间的失望更深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