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你先帮我写一个东西,我等会儿交给兰香姐,不然她心里总不踏实。”李相宜将潘玉拉到了书桌旁,替他研起了墨。
磨了一会儿,突然想到一件事情:“相公,你在这里等我一会,我出去一下就来。”
“娘子,你去干嘛。”潘玉追出来问。
李相宜嘭的一声将门关拢,隔着门板对他道:“不许跟来,我去干嘛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你就在这里等着啊,我去去就回,放心好了,是好事,没事儿的。”
李相宜说完,看着厨房的方向。
白衣男正坐在那里吃饭,一口饭一口菜,吃得还不亦乐乎。
李相宜走到他身边,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兄弟,菜的味道还可以吧。”
“不错不错。”他含糊不清的答道。
“吃得很爽吧。”李相宜又道。
“还行。”他用力的打了个饱嗝。
“还打算吃第三碗吗。”李相宜估摸着这么会他已经吃了两大碗了。
白衣男端着碗道:“锅里还有,怎么着也不能浪费粮食。”
“得了吧,吃多了不怕撑死你呀。”李相宜一把拎住他的衣领:“跟我走。”
“去哪里。”白衣男不解。
“去了就知道了。”李相宜微微一笑,唇边一抹邪魅:“带你去个好地方,保证让你爽。”
“喂,我可是正经人,你别把我往乱七八糟的地方带。”白衣男道。
“放心好了,我带你去的地方,一个乱七八糟的女人都没有,只有男人。”李相宜邪笑。
“男人?你带我去找男人干嘛。”白衣男道:“莫非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说话积点口德,小心生不出儿子。”李相宜斜睨他一眼:“走吧,咱们可以飞了。”
“怎么飞?”他不解。
“你的轻功不是不错吗,带我去城西郊外的那个破屋。”李相宜道。
“去那干嘛。”白衣男更不解。
“都已经说了,当然是让你爽了,顺便让我爽一下。”李相宜贼贼的笑。
“好吧,我就陪你去看一下,你所说的爽谓何事?”
白衣男不再推辞,携着她就飞上了屋顶。
李相宜和他很快就到了秦霸上次带她去的地方。
这里应该就是他们的老窝。
果然不出所料。
有零零散散的人聚集在这个地方,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看不出来竟然还是一个人员齐整的团伙,李相宜在那群小贼里面看到了上次撞到潘玉的那个小男孩,他们见到了李相宜后,一个个都露出了仇恨的神情:“就是她,害死了咱们的汉哥。”
“喂,你们这群恶贼,把话说清楚,到底是谁害死了谁?”李相宜嗤笑道:“本姑娘今天来这里,可不是给你们赔罪来的,一个个仇大苦深的样子,我还满肚子的气没处发呢,我告诉你们,今天若不给我赔个礼,道个歉,本姑娘是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害死我们的汉哥,还如此嚣张,我们不能饶你。”贼子喊道。
“对,不能饶他。”身后众妇人也跟着起哄。
有个妇人手里不知捏了团什么东西,一下子狠狠的朝李相宜扔来。
李相宜闪身躲开,待东西落地后看去,竟然是一团大便。
也亏她想得出来。
李相宜恼怒了,看着那个妇人:“本来我不打女人的,今天非得逼我动手是吧。”
她咬牙切齿:“你们这些贼人,屡次伤我相公,那次还差点害得我相公丢命,本来看在都是穷苦人的份上,打算饶过你们,一步步紧逼,让我没有活路,我也不和你们客气,神经男,上。”
李相宜推了身旁站立的人一把。
双手却推到了空气。
转头一看。
人呢。
刚才不还站在这儿吗。
李相宜着急的四处看去。
面前的人发出一阵邪恶的笑:“你那个同伙,刚进来的时候就跑掉了,你还想指望他来帮你,太可笑了。”
“兄弟们,上啊,咱们一起把这个臭女人给收拾了。”说罢全都向她冲了过来。
“住手。”低沉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李相宜回头一看,是秦霸。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来得好。
李相宜上前,揪住秦霸的衣领:“你来得正好,我正要找你算帐。”
“别碰我。”他一用力抖开了李相宜的手。
“今天来就是找你们赔医药费的。”李相宜道。
“你让我赔银子。”秦霸挑眉。
“秦爷,不能给她,咱们要杀了她,她杀了我们的汉哥。”剩下的众人道。
“对,今日她若不死,难慰汉哥在天之灵。”有位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上前道。
“他死有余辜。”秦霸一句话惊住众人。
“秦爷,你为何如此说。”众人很是不解。
“我曾说过,咱们做贼也得有道义,有三戒不可犯,第一淫戒,第二贪戒,第三杀戒。你们怎样欺凌人都可以,断不可犯以上三戒,除非万不得已。”秦霸道:“他屡次坏我规矩,那天若是不被出手箭杀,死的就是八岁孩童,这样的人,留着何用。”
“秦爷,你怎么能这么说。”有人不服气了:“汉哥出生入死,为您劫下了多少银子。”
“取之于民,用之于民,那些我不是都返还给你们的家人了吗。”秦霸道:“我说过,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可以出去干活,但不能打劫那些穷苦百姓,上一次王老财的事情做得很好,但是劫她夫妇二人的事情就不对。”
“那不是您收了林二公子的银了吗。”更不服了。
“我从来不曾与林二公子见过面,是你们汉哥以下犯上,坏我名声。”秦霸道:“这些日子我上京办事,不在帮中逗留,咱们秦帮的规矩已经被坏得一塌糊涂,事到如今,已引起了朝廷的注意,你们如今还在这里聚众闹事,想要杀人性命,难道就不怕被全部歼灭吗。”
“你说得比唱得还好听,那些银子,不过分了三分之一给我们,剩下的还不是你一个人独吞了,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早就已经和京中的大官勾搭上了,准备去给人家做待卫,随时将我们甩开,如果不是汉哥早一步探到了消息,偷偷替我们攒下了一些家当,现如今我们早已经喝西北风去了,你手里的那些银子,全都拿去收买大官了。”刀疤脸站出来骂道。
“哟,内讧啊,看不出来这些人还挺有胆量的嘛,连你秦爷的话都敢不听啦。”李相宜原本满腔的怒火,见他们内讧了起来,不由得退到了一旁,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看着秦霸。
秦霸也不生气,只紧紧的皱了眉头:“你们胡说什么。”
“我们说的全是事实,这些年,咱们劫的那些为富不仁的人,少说也有上万两的银子了吧,我们加起来拢共就分得了三千两,剩下的七千两银子去哪里了,你倒是说啊,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就不必在这里满口的大仁大义,我们早看穿了,你其实就是一个不道义的人,满口的仁义道德,一肚子的坏水,什么秦爷,侠义,仗义,狗屁的名声,我看你就是一个沽名钓誉的人。”刀疤脸又道。
“哈哈。”李相宜终于忍不住:“看不出来你这些手下还有一两个有学问的嘛,骂起人来成语穷出不层,接连不断的,骂得好,继续骂啊,本姑娘就坐在一旁洗耳恭听。”
“够了。”秦霸眼神寒冷:“若如此,我解散了这秦帮便是。”
“解散?”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解散了,你让我们去哪儿,你现在银子到手了,自己有出路了,就说解散,你把我们置于何地,你从来就没有真正的把我们这些兄弟放到过心上,还有我们的老婆孩子,如今汉哥死了,朝廷来人了,我们连个去处也没有了。”
他们恨恨的道:“你若不把那七千两银子交出来,我们跟你没完,纵你武功盖世又如何,我们断是全都拼上性命,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秦霸,我说你真够阴的,吞了七千两那么多,也难怪人家这么激动。”李相宜不要命刺激道:“我说你们,还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直接动手啊,不打得他落花水流,他恐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你们何必唠唠叨叨的,直接把人给绑了,让他带你们去找银子。”
“她说得对,我们不必再和他废话,既然已经挑明了,何必再假惺惺。”其中有一位叫得特别起劲,似乎就是刀疤脸。
秦霸冷冷的视线扫向了他。
刀疤脸眼神闪躲了一下:“你看我干嘛,现在是你犯了众怒,当初建立秦帮的时候就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是谁独吞了半两银子,就拿半条命来换,如今你吞了七千两,你得让咱兄弟们在你身上刺上七千刀。”
“是你。”秦霸道:“我一直在查,是谁暴露了我的行踪。”
“是我又怎样,我跟踪了你好几次,看到你和朝廷的走狗勾结。”刀疤脸见众人站在了他那一边,毫不畏惧秦霸眼中的冷意:“有本事你就杀了我,人总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我为兄弟们而死,死得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