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狠狠的一掌劈向了沈莹的背部,甚至没来得及用凤舞九天这一招。
沈莹原本在追击李相宜,感觉到了身后的袭击,飞快的转过身来,接过了艳无双的一掌,似乎没料到艳无双会有如此大的功力,身子连续的在空中几个翻腾,差点没落到地上来。
李相宜觉得好笑,看沈莹的动作就好像笨手笨脚的母鸭子学鸡走路一样。
可是,那种不对劲的感觉又涌上来了。
艳无双冷冷的看着沈莹,见她站稳了身子立在半空后,才不屑道:“凭你还不配我亲自动手,撕下你的人皮面具,露出真面孔来吧,你根本不是真正的沈莹。”
艳无双此言一出,令在场所有人都恍然,难怪有些不对劲,原来这个人的身形根本就不像。
只不过五官看上去一模一样,那是戴了人皮面具的结果。
她的身形,因为比沈莹小了一些,所以刻决有太妃服来掩饰。
知道面前的人并不是自己的母妃后,慕容风也微微放松了心情,略微一笑,直冲到了她的面前:“让我看看,你是何方神圣,可以有这么大的胆子。”
“竟然被你们识破了,太没劲了。”冒充沈莹的人一把撕开了面具。
李相宜看到,那是一张有些眼熟的脸,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转念一想,或许是因为以前见过,所以记得吧。
因此也就不再多疑惑一些什么了。
只不过——这个人冒充了,真正的沈莹在哪里。
艳无双看到假沈莹再一次的露出了阴险狡猾的笑,对着众人使出了暗器。
一根又一根的银针从她的袖子里面发射出来,李相宜微微一怔,飞身闪开,其它人没有丝毫的犹豫,也飞快的闪开。
艳无双衣袖一挥,将银针扫落到了地面,而冷香雪则站在一旁静默的看。
直到假沈莹第二次使银针且越来越密时,冷香雪终于出手了,她衣袖一挥,将银针扫落到了地面,其中有一根,却直击了假沈莹的眉心,这个女人就这样的倒下了,再也没有还击的能力,冷香雪摇头叹息了一下,何苦来这里自找死路。
假沈莹死后,获得了片刻的安宁。
真正的沈莹还是没有来。
眼看着午时过了,转眼到了傍晚,天边的晚霞再一次的将山林染透的时候,终于——
风声响了。
李相宜看到,排山倒海般的山风,如有魔力般抚弄了林间的碧树,发出犹如海浪般有规律的响声,而李相宜在这样的响声里,看到了排山倒海的乌云从不远处的地方沉沉的压来,这种乌云,不像是要下雨了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躲在云层后面,随着一起来。
李相宜想起了自己的梦境里,那一次令人惨烈的战斗。
这一次的乌云比上一次的还要密集。
它们移动得很缓慢,却很厚沉,每往前移动一分的时候,云层的厚度就会增加一些。
李相宜突然一个冷颤。
越来越近的冷风里,她嗅到了血腥的味道,还有一股子莫名熟悉的气息。
这股子气息令她觉得不安起来,今天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而她却无法预知。
人最害怕的就是这样的感觉。
因为未知所以有些恐慌。
李相宜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此刻除了看着乌云越来越近,再也没有其它的动作。
艳无双站在原地,也望着那片云层。
看了眼还站在那里看热闹的聂纤纤,拧起眉头对秦霸道:“秦霸,先带着你的夫人离开。”
“纤纤,你回去。”秦霸道。
“可是我担心你,怎么回事,要下雨了吗,你们为何一个个面色这样的凝重。”聂纤纤看着那片云层,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她觉得冷了,只感觉气温好像骤降了几十度,她的身体在冷风里有些瑟瑟发抖,禁不住这样的冷,聂纤纤将身子缩进了秦霸的怀里。
秦霸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的女人,听从了艳无双的劝,将聂纤纤拦腰抱起。
他打算把她送进密道,此时只有那里是最安全的。
聂纤纤被秦霸送过了密道以后,拉着他不肯松手:“别去了,那风声光听着就已经令人害怕,那个沈莹又是个女魔头,很可怕的,你不要去。”
“我不能丢下他们不管。”秦霸道。
“难道你就要丢下我们不管吗?”聂纤纤越来越觉得着急:“我怀孕了,你知道吗?”
“你说什么?”从来没有生过孩子的秦霸听到这句话,一下子瞪圆了眼睛,定定的看向聂纤纤,飞快的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脉。
聂纤纤任由他拿着:“看不出来,你还会听脉呀,不过我真的怀孕了,没骗你,不怕你听。”
“你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怀孕?”秦霸道。
“怀孕难道还要挑时候。”聂纤纤不高兴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秦霸道。
这个时候,外面的阳光突然全都消失不见了。
秦霸感受到了室外空气中的那种异样,他不由得凝神对聂纤纤道:“以后我再跟你解释,现在我必须要出去了,他们会有危险的。”
“万一你有危险怎么办,我不让你去。”聂纤纤拉着秦霸不肯松手。
“纤纤,不要胡闹。”秦霸道。
“我没有胡闹,万一你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怎么办?”聂纤纤道。
“放心好了,为了你和孩子,我会保重自己的。”说完,秦霸关上了密室的门,转身离去。
而就在这个时候,平地一声惊雷,雷声似乎准备了千万年之久,震得碧霞山庄地动山摇。
李相宜看着那片渐渐接近的乌云,在快要落下的时候,突然化成了沉沉的雨幕。
真正的怪异,其它的地方都没有下雨,这雨全都落在了碧霞山庄。
李相宜恍惚之间看到,潘玉站在茫茫的雨幕之中冲着她微笑,他一袭白衣翩翩,温柔的向她走来,站在离她不远处的地方,停住了,伸出双手,对她微笑,似乎在说,让她过去,两人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紧接着,他的笑脸变了模样,满身的血光,带着满脸的伤痛,似乎在指责,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要离开我,为什么不要我们的孩子,为什么那么自私。
李相宜原本想上前的脚步停了一下,在越来越大的雨中,四周的一切景物都变了样。
所有的花草树木似乎都变成了潘玉的影子,不管看向哪一处,全都是潘玉。
或温柔,或嗔怪,或哀伤,或痛苦,或沉思。
那些她所熟悉的潘玉的神情。
李相宜后退一步,这是怎么了。
她看到所有的潘玉到最后都汇聚成了一种表情,那就是指责。指责她的自私与无情,在责问她为什么要丢下他一个人,为什么所有的事都自己做了决定,为什么不等他,为什么不相信他,为什么不和他一起。
李相宜用手捂着眼睛,步步的后退。
潘玉的影子消失了,可是等到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的影子又出来了。
李相宜飞快的后退了,直到撞上了柔软的躯体。
艳无双和她一样,似乎也在躲避着一些什么,发出了痛苦的一声尖叫。
紧接着,艳无双狠狠的一掌向面前的松树劈去,那么大的威力,树硬生生断在了她们的眼前。
除了冷香雪,站在雨中的人似乎都看到了幻觉。
李相宜这一刻清楚明白的知道,这一切都是雨在作怪。这场雨根本就是决斗的开始。它让人产生了幻觉,让人对自己害怕的或是期待的事情不停的重现,而渐渐迷茫的她们却分不清哪是真哪是假。
她们真的错估了沈莹,这个人太狡诈了,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真正的和她们打一场,而是利肜人的心理防线来击溃她们。
她不能上当,不能被这样打败。
李相宜蓦的睁大眼睛,缓缓的看着面前潘玉的影子。
她咬了咬牙,暗暗的提升了内力,她知道,那不过是一棵树或者别的什么,根本不是潘玉。
只有一掌打下去,就可以从幻境中醒来。
李相宜握紧了双拳,蓄势待发。
就在这个时候,身边又是一声响,艳无双又击断了一棵。
冷香雪摇头叹息:“这样下去是不行的,她现在已经占了上风。你们的心全乱了。”
冷香雪微微摇了摇头,自怀里掏出一款玉笛。
碧绿色的长笛,雕成了李相宜万分震惊的模样,这样的笛子,她曾经见过的,李相宁最喜欢这样的笛子,她全都是自制的,这样的流畅线条和笛身上的花纹,太像了。
李相宜这个时候顾不上认亲,而冷香雪也一心的吹响了能令人从幻境中清醒过来的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