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鱼喽,卖鱼喽,新鲜的鲤鱼,十文钱一斤。”窗外的叫卖声惊醒了沉思中的李相宜,看到潘玉在服了药之后沉沉的睡了去,她一沉思,决定,现在,立刻,马上,回怀山村。
掏出大锭的银子交给医馆的老大夫:“这是今晚的住宿以及明天的诊金,我今天要离开一会,可能明早才会回来,请您务必看好我相公。”
“这……”大夫惦了惦,至少有十两吧,有些多了。
“剩下的全当是您的辛苦费。”李相宜讨巧道。
“好好好,小娘子放心,我一定会看好他,给他用最好的药,让他的伤很快就能好起来,在这里过得舒舒服服的。”老大夫笑开了花。
“谢谢您。”李相宜道了谢,在街上雇了牛车就往怀山村赶去,车夫高兴得不得了,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大方的雇主,可真是他的财神爷啊,守了一天都没有守到什么人,看这小娘子衣着破烂的模样,又掏出了这么大一锭银子,定是哪个大户人家逃出来的苦命闰女,会是谁家逃出来的呢,车夫一边赶车一边摸着怀里的银子,八卦的想,那林家好久不曾回来,府上也没有什么家里的人,莫不是财主王家的小妾,受不了那王财主的虐待。
看着小娘子一脸沉思的模样,他也不敢问,怕勾起人家的伤心事。
唯有快手挥鞭:“喝。”
让车子飞快的往前奔去,以恐有人会追了来。
而李相宜若是知道车夫是这样想的,恐怕要笑掉大牙吧。
也亏得车夫的想象力这样的丰富。
车子停在怀山村入口处的大山脚下,李相宜转身上山,车夫赶着车子走远,隔得远远的喊道:“小娘子,人生不如意事十有八/九,想开一点。”
李相宜停住脚步,说什么呢,该不会以为她进山寻短见来了吧。
这也太搞笑了。
山里静幽幽的,半点动静也没有。
砍柴的樵夫早已经回了家,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李相宜加紧了步伐往溪边走去,溪水边有她留下的印记,她在一旁的树上刻上了李相宜的名字,那几株红色的果子就长在她刻下了名字的大树旁。
站在原地四处的搜寻,上次烤鱼过后的火堆还在,怎么就遍寻不着三叶草的踪迹了呢。
李相宜低着头焦急的寻找,看着溪水里的鱼,一条条从她眼底游过去。
只要一条,她将它变成了观赏鱼,放在水缸里,拿去给林峰,一定可以还清欠他的钱。
身后传来树枝断裂的声响。
啪啦一声。
李相宜没有再意,以为是自己脚下发出的。
又一道声音,辟啪。
回过头去,幽暗的树影里一道白影静立。
“啊!”一声尖叫,李相宜拿在手中扒拉的树枝掉了地:“你是谁?”
“云儿。”低沉的嗓音,很熟悉,又有些陌生。
李相宜睁大眼睛向来人看去,蓦然一惊:“你不是林逸吗?”
“你一直都唤我逸郎。”他走近。
“喂,你别过来。”李相宜后退。
他是怎么跟到这里的,还好,幸亏她没有找到三叶草,不然就被他发现这个秘密。
“为何要对我如此冷漠,就算真的失忆,你也不该忘记我。”他俊美的容颜有些沉郁。
李相宜觉得很可怕:“你也说过,我失忆了嘛,不记得你是很正常的,你给我一点时间,也许再过些日子,我就想起来了,我们曾经是朋友。”
“朋友?”似很不满意她的这个称呼。
他的身影蓦的逼近,将她困在了参天碧树之前。
他的双臂紧紧的环着她的身体,撑着树干,只留给她一个呼吸的空隙:“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就算是嫁给了这个傻子,也会对我不离不弃。”
“不是的,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李相宜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的面孔已然有些扭曲,似有什么很不开心的事情,眼神变得很可怕,再俊美的容颜到了此刻也美不起来。
“你真的记不起来了吗?”他定定的看着她,眼里的幽暗似要把她吞灭。
“真的。”李相宜拼命点头,寻找逃跑的机会。
“既然记不起来……”他突然笑了。
微微扬起的唇角在黑暗里显得万分好看。
指滑向了她脸庞:“……那我就帮你好好想想。”
她还没弄明白他话里的意思,这个男人的唇已狠狠的俯了下来,带着野兽扑食猎物的气息,似隐忍了许久,又似带了万般恨意,狠狠的在她唇齿间辗转,磕出了血来。
李相宜拼命的挣扎:“不要。”
她激烈的抗拒。
潘玉吻她的时候她没有这样的反感,此刻只觉得万分羞辱:“你……别这样。”
“不喜欢这样吗,还是喜欢这样。”他哧拉一声撕开了她的衣服:“我记得你最喜欢我吻你的脖子。”
什么?李相宜脑子轰然炸开,难道两人之间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吗,最亲密的事情都已经做了,那潘玉,怎么会不知道,还是那个傻秀才真的没有和自己的娘子洞/房,所以毫不知情。
李相宜又急又乱,又羞又恼,她狠命的一脚向他腿间踢去——
他的双腿牢牢的将她夹/住,抵在了树干上:“你还是这么喜欢踢人。”
见他越说越不像话,李相宜彻底爆发:“林逸,你还是不是人,你有妻子,有老婆了。”
李相宜语无伦次:“你这么做对得起她吗?”
“你指责我?”林逸的眸光一瞬间变得更疯狂,哗的一下彻底除去了她所有的衣裳:“你难道忘了,当初是你劝着让我娶她的,还说什么待一切结束之后,不再意名份,愿与我为妾。”
“我什么时候说过?”越来越复杂了。
李相宜感觉到自己上身一片光裸,仅隔着一片肚兜。
她艰难的往后挪动身子:“我真的不记得了。”
“所以我才要帮你好好的想起来。”他很不满她这一段日子的冷淡:“你说事成之后便与我双宿双栖,我一直等到今天,但是我看到了什么,你对那个傻瓜动了真情。”
“他不是傻,他只是善良而已。”李相宜纠正道。
“你还在替他说话,今天,你为了他,去向二弟借银子,我都看到了。”林逸俊美的容颜愈发扭曲:“难道你没发现,我站在阁楼之上,等着被你发现,对我回眸一笑吗,可是你没有,为了那个傻瓜,不惜自毁形象变成一个泼妇,站在大街上骂人,你何曾这样对过我,我甚至怀疑,之前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你的敷衍和谎言。”
妈妈咪啊,神啊,救救她吧,他真的把她越说越糊涂了。
看来两人之间不仅仅只是旧识那么简单,似乎还有更大的秘密。
可是——要她怎么办,她是李相宜,不是他口中的云儿,她真的什么都忘了。
“你别激动,我们慢慢来,慢慢想起。”李相宜安抚他的情绪。
林峰她还可以完全掌握,林逸时而温和,时而阴狠,时而很萌,时而又很厉,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他,还是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一个心理严重扭曲的变/态。
李相宜是一个眼里藏不住心的人,她眼中的憎恶和恐惧一流露出来,林逸就看得彻彻底底。
他唇边浮上一抹绝望的笑:“为了别人的事情,我赔上了自己喜欢的女人,每天要和自己不爱的人在一起,商雪柔是你让我娶的,因为你答应,五年之后会嫁给我,现在五年已经过去,你却一句忘了就想了结所有的事情。”
“等等。”五年,有没有搞错,那个时候她才十三四岁吧,古代的人怎么这么早熟。
而这个男人,当时也不过十八/九岁,年少时的戏言,他当了真,还真是一个偏执的人。
“你还有何话可说?”他嘴角扬起一抹凄婉嘲讽的笑。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了,你难道没有发觉,所谓的喜欢只不过是一时的冲动,你其实可以有更好的选择,而我,你看……”李相宜一个颤抖,真冷啊。
她接着道:“现在除了野蛮加粗俗,什么都不会,上次你问我什么什么诗来着,我真的狗屁都记不起来,现在除了会打架骂人,什么优点都没有了,你确信自己还要我吗?”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要,哪怕你已经爱上了别人。”他逼得越来越近。
李相宜拼命的退,退到无路可退,光/裸的后背抵在了微湿的树干,真TMD的疼。
一个皱眉,轻滋一声。
他蓦然之间已转身飞旋将她带到了草地,紧紧的压制在小溪旁:“今天,我再也不想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