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占玉之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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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东街盗窃案

余诺离开了客栈后,直奔衙门,这案子原本是由王大成负责的,那么最了解案子的人便是他了,先找他了解案情,明天查案会事半功倍。

到了衙门,余诺看到王大成正指挥着大家……搬“尸体”。

余诺远远地向王大成打了个招呼:“大成哥!”

王大成恍若未闻,继续指挥着:“小言,你去叫人来帮忙。”

余诺见王大成不理自己,以为是王大成没有听清楚,所以索性跑了过去,一掌拍在了王大成后背:“哎!大成哥。”

王大成后背一阵疼痛,向前跳了一步,拉开了与余诺之间的距离:“哎呦,我说,你属熊的吧!”

余诺不知王大成哪儿来的气:“怎么了?你生气了?”

王大成:“才没有,我没有生气!”还说呢,余诺你竟然打断我对占院主的如此短暂如此真情的对话,心里好委屈啊!

余诺一看王大成的表情,大概猜到了是怎么回事,为了案情:“大成哥,我错了,明天我和占玉约好辰时客栈见面去查案,要不一起?”余诺本来是叫占院主的,但是临走前,占玉说了一句:“叫我占玉。”

王大成听到余诺的邀请,受宠若惊,心里一下子什么闷气都没了:“真的?”

余诺转了转水汪汪的大眼珠子:“当然了,大成哥,我想……先熟悉一下案情。”

王大成:“没问题!”立马冲着陈小言喊道:“小言,这里交给你了!”

衙门内。

余诺仔细看着手中的记录。

四月二十,卯时三刻,陈耀祖去往书房,发现书房从里面被锁,管家叫来小厮破门而入,仔细查看后发现少了的是一个玉镯,虽说不是什么贵重物件,但是陈耀祖还是差人报官。本来王大成以为这只是一个盗窃的小案子,三天左右便可以破案了,但是这案子越查越匪夷所思,玉镯就像是自己消失在了书房中,没有任何线索,再加上陈耀祖是有名的善人,没有与人结仇,从何查起都是个问题。

作案手法,作案动机都毫无头绪,王大成凭着自己多年破案的直觉,先从陈府的人开始查起。

四月十九,晚(子时左右),小厮小童起夜,发现有道黑影一闪而过,只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了,小童觉得自己当时昏昏沉沉地,以为是自己看错了,也没太在意,又回房继续睡了。被问到黑影身形的时候,小童看来真是昏头了,竟然说像个女人。

王大成还查了下陈府中人的家庭情况,发现陈府中下人有一半是家中困难,或老母病重,或幼儿体弱,或颠沛至此,种种情况,家中甚是困难,但是陈耀祖不仅给了他们工作,还为他们家中病重之人请去良医,赠去药材。剩下的一半人,也是受过恩惠,为报恩才愿意在陈府工作。所以,府中下人这块,暂时也没有什么进展。

府中的人查完了,查府外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查案子不怕线索杂、多,就怕毫无线索,无从查起,像一个无头苍蝇般,到处碰壁。

四月二十八,辰时,悦来客栈。

王大成早早地就到了悦来客栈,看到占玉下楼的时候,心里扑通扑通地跳着,大神呀,终于又见着活的了。

余诺到了的时候,看到了王大成像一只小鸡,一直在占玉旁边叽叽喳喳的。

王大成:“占院主,您这次打算在清水镇住多久啊?来到了清水镇,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对了,这次的东街盗窃案原本是由我负责的……”

余诺看不过去了:“占玉,我们去查案吧。”

占玉:“恩,走吧。”说完头也不回朝门口走去。

留下了一脸兴奋的王大成和一脸无奈的余诺。

余诺马上跟了上去:“占玉,我先说下案情吧。”

占玉薄唇轻启:“不用,刚才王大成已经说过很多遍了。”语气上能感觉出很大的无奈感。

余诺:“……”对不住啊,大恩人。

看余诺忽然没了声,占玉瞥了一眼:“你也说次案情吧。”

余诺:“我的都是大成哥告诉我的。”

占玉不漏痕迹地皱了皱眉,叫的可真亲切,“那也说。”

余诺:“好吧……就是这样子了,昨晚我有想到一点,也许有用……”余诺有些纠结,到底说不说,说错了,会不会很丢人,说对了,会不会是班门弄斧。

占玉看余诺支支吾吾的:“查案时,什么细节都不可错过,有什么话就说吧。”

余诺:“昨天大成哥说小童夜里看见的黑影像个女子,我想到,陈耀祖至今仍为婚娶,在他这个年纪平常人家都已经纳了小妾,有了孩子了,我觉得我们可以从陈耀祖开始查起。”

一旁没有出过声的王大成听到余诺的分析,猛一惊醒,对啊,自己查了那么多人,偏偏忘了受害者陈耀祖,现在看来,情债,或许是重要的线索。

王大成思索了一下:“我之前查案,有听到点风声,陈耀祖在成为富人之前,是一个寒门学子,与王家小姐相知相恋,只是,王家老爷不愿意让自己的掌上明珠嫁过去受苦,便千方百计地阻止这对有情人,趁着陈耀祖去科考的时候,王老爷将女儿嫁给了朱家少爷,朱家和王家是世交,王家小姐嫁过去,不会受委屈,王家老爷便狠着心将女儿绑进了花轿,半月后,陈耀祖落榜的消息传了回来,王家小姐自嫁过去便生着病,得到这个消息后,小病成了大病,未等陈耀回来,便香消玉殒了,后来的事,我不太清楚,只是最后朱家和王家没落,陈耀祖做起了生意后,一帆风顺,也慢慢做起了善事,成了如今的清水镇第一大善人。”

占玉听了之后,有些沉默:“陈耀祖落榜,是几年前的事?”

王大成回忆了下:“是十年前的事了,还有,我还听说,王家小姐是自杀的,不是病重而亡。”

余诺听到这:“大成哥,能找到和十年前有关的人吗,最好是王家小姐的贴身丫鬟,朱家少爷的小厮。”

王大成眉头锁了起来:“这么一说,还真是有点奇怪,我之前查案的时候,完全没有查到朱家和王家的消息。”

占玉:“这个回去再查,现在,去看案发现场。”

到了陈府,王大成上前和家丁说了几句,没一会,陈府管家走了出来。

陈府管家脸上有些疲惫:“王捕头,我家老爷今早出去邻县谈生意了,明早才会回来,您看……”

王大成:“陈管家,这位是皇城的护龍院占院主,这位是本届接受考核的余诺,陈老爷不在也没有关系,我们这次只是看个案发现场,请你带路吧。”

陈府管家见王大成这样说,也不好说什么,老爷走之前,也吩咐要配合查案,只得领路。

陈耀天不愧为清水镇首富,家中亭台楼阁,花园假山,更是有潭湖水,金色的鱼游在湖中,阳光下,鱼鳞闪闪,整个院落富丽堂皇,雍容华贵,看到院落的如此华贵,半点没有读书人的文雅之风,余诺占玉心中生疑,从院落构造可以看出主人的脾性,那么陈耀祖的内心是一个贪恋财富,已忘初心的人。

书房。

书房和外面院落如出一辙,满是价值连城的装饰品唯一不同的,是多了点书生气,但这书生气不免有些浮夸,毛笔竟然外面镀了层金,书房内的屏风是一幅风景画,仔细一看,是幅刺绣,上面满是金线银丝,价值肯定不菲。

这陈耀祖怎么满身铜臭味,余诺不免想着。

王大成已经习惯了:“这是案发现场,门就是从这里锁住的,现在已经修好了。”

占玉:“陈管家,书房平日里锁门吗?”

陈府管家:“书房平日里是从外面锁的,可是案发后,外面的锁被破,里面反而被锁住了。”

占玉走近门口,看了看已修好的门:“钥匙在谁那儿?”

陈府管家一脸担忧:“老爷那儿有一把,还有一把,在我这,但是,占院主,我绝对没有偷玉镯,您一定要查明真相。”

余诺听到这,明白过来,盗窃者一定有钥匙,才可以在不破坏门的前提下,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钥匙是条重要的线索。

占玉也不废话:“两把钥匙都是随身带的?”

陈府管家连忙从身上取下了钥匙,双手奉上:“我一直随身携带,老爷也是。”

占玉伸手拿起钥匙,仔细端详,余诺见占玉如此,探头过去:“有什么问题吗?”

“到是没有。”占玉看了看陈府管家:“这钥匙一时辰后归还。”

陈府管家也不好说什么:“好。”

随后,王大成带着占玉和余诺熟悉了案发现场和周边的建筑道路,三人便告辞离开了。

余诺本就是带着任务破案的,难免有些心急:“占玉,你发现了什么?”

占玉也不回答,忽然看到了什么,快步走了过去,接着,进了一家铁匠铺。

王大成快步跟上,余诺也只得硬着头皮进了去。

占玉手中拿着那把钥匙:“见过这把钥匙吗?”

铁匠师傅犹豫了一会,还是摇了摇头:“没见过。”

占玉轻笑了一下,虽然在笑,但是散发出来的气场比不笑更强,让人快喘不过气:“这把钥匙样式很普通,你连看都没仔细看,就否认了。”

王大成这么多年案子可不是白办的,这师傅一看就知道点内情,“师傅,你这是在妨碍捕快办案,情况严重点是要进牢的。”

铁匠师傅皱起了眉,大声嚷嚷:“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要做生意,你们快出去。”

占玉见状,也不恼:“我们时间多得是,你可以去牢里慢慢想,要不要说。”

铁匠师傅握紧了拳头,一副要打架的样子,可忽然,松开了手:“好,我跟你们走,但是我要和家里人说一声。”

占玉依旧云淡风轻,点了点头,走出了门,好似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

王大成和余诺见形势竟然发展成了现在的样子,有些不知所措,到是王大成先镇定了。

王大成走到占玉身旁,问:“占院主,为什么要这样做?”

占玉可没有教导人的兴趣,除非……

见占玉没有回答,甚至连头都没转,余诺有些气不过去,但无奈人家是老大,走过去,问:“占玉,到底为什么这么做?”

“跟着我办案,重要的是观察,而不是提问,什么都告诉你们了,那还有什么意思?”占玉说完,见铁匠师傅走了出来,嘴角笑意渐浓:“王大成,把他押回牢里。”

“是。”王大成带着铁匠师傅走了。

余诺见占玉这么说,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两个人便这样慢慢的走回了悦来客栈,上了楼。

占玉见余诺一路上什么话都不说,一脸有很多问题但使劲憋着的样子,心中有些发笑:“我给你个机会,一次性问完吧。”

余诺也不别扭:“真的?那我问了,你为什么来清水镇?”

占玉有些诧异,没想到余诺竟然会问这个,说辞还没想好,再者,自己也不屑说辞:“找人,查案。”

“找到了吗?”余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糊里糊涂地问了这些问题,想问的明明是铁铺师傅的事啊。

“找到了。”占玉嘴角轻笑,“只是你怎么突然关心起我来了?”这句话旁人听着会觉得暧昧,可是余诺理解的只是字面意思。

“好奇罢了,那案子呢?”余诺继续问,没有感到任何尴尬。

“啪嗒。”是茶杯掉落地面的声音。

占玉立刻将余诺护在身后,一脚踢开了房门。

看见,额,一个男人,正以十分不雅观的姿势趴在桌子上,准确的说,是摔了个狗吃屎。

“千三。”这两个字是从占玉的牙齿缝里蹦出来的。

余诺对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千三?哦,骗我哥钱的那个家伙。”

此刻千三的内心是崩溃的,立马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茶水:“我那是那人钱财替人消灾,嫂子说这话有什么意思,都是一家人。”

“谁跟你是一家人。”余诺接受不了突发的变故,拍了拍挡在前面占玉的肩膀:“你弟啊?”

没等占玉回答,千三继续说道:“虽然我一直不想承认,但占玉的确比我大一个月,那么,勉为其难就是我哥哥了,不过,嫂子,你可真够护短的,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

余诺这才意识到千三对自己的称呼——嫂子!哪门子嫂子啊,自己和占玉才认识不到两天,就顶了那么大一顶帽子,余诺看占玉也没有想否认的意思,现在出奇的安静,余诺瞪了眼千三:“我不是你嫂子。”

千三也是犯浑:“那……弟妹?”

占玉刚才听见千三的玩笑,本来想制止,但是听到余诺问自己“你弟啊?”,便觉得不否认感觉也不错的样子,便由着两人,现在打住气氛刚刚好。

“好了,别闹了,千三,你怎么来了?”占玉走向前去,弯腰捡起了破碎的茶杯。

千三在占玉身后屁颠屁颠地跟着,嘴还没停下:“老爷子担心你。”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在占玉和余诺两人之间回荡,“所以啊,让英明神武的我来帮你。”

余诺从没见过过一个人能将自己夸成这样的,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千三一脸无辜:“怎么了,人家就是英明神武嘛。”

千三停下还好,又多说了一句,余诺笑得更大声了:“哈哈哈。”

占玉见状,扶额,这对活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