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占玉之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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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舅侄相认

晚。

许国,皇城。长公主府。

宁直鹏早出晚归,对曾经的部下登门拜访,大多都客客气气的,但只是客客气气罢了,近几年,三国相安无事,谁想打仗呢?

宁直鹏一身风尘,赶走了马车,走了回府。

“老爷回来了!老爷,公主从宫里回来便一直在等您。”守门的家丁看到宁鹏之晃晃荡荡地走回来,赶快迎了上去,公主从宫里回来受了惊吓,一直将她关在房里,少爷老爷都出去了,公主便把她一直关在房间里。

宁直鹏本就烦闷,根本没有心思去关心这件事,草草应了声,“知道了。”叹了口气回了府。

“老叶老爷!公主晕倒了。”许玉华的贴身丫鬟玲珑看见宁直鹏,神情慌张地跑了过来。

一听到许玉华晕倒了,宁直鹏不想去也被玲珑给拉了过去。

一进门,宁直鹏看见躺在床上的许玉华,脸色苍白,额头上满是虚汗,这与早上进宫时完全是两个样子。

“什么时候开始这样的?”宁直鹏靠近看了看许玉华,问道。

“回到家便开始冒虚汗,刚刚晕倒的。”玲珑也吓坏了。

许玉华已经是昏迷的状态,完全听不见宁直鹏的话,陷入了梦魇,“不要,不要杀我,我什么也没看见,不要杀我……”

宁直鹏看着许玉华说着梦话,毫无根据,眉头紧锁,这女人是他的筹码,出了事,就不可能东山再起了。

“玲珑,玉华去宫里发生了什么?”宁直鹏从刚刚许玉华的话中推断出了些线索,应该是在宫里发生了什么事,“管家,管家!去请大夫。”

胖管家应道:“是,老爷。”

“公主先去了趟慈宁宫,宁贵妃正好在那里,后来公主便跟着宁贵妃去了贵妃宫里叙旧……”玲珑想不出宫内发生了什么,“公主与贵妃娘娘叙旧完了后,便出宫回府了,老爷,公主这是怎么了?”

“宁贵妃?她们说了什么?”宁直鹏继续问道。

“……小姐的事,我想起来了,老爷,公主聊到后面越来越紧张,后来便直接告辞了。”玲珑在一旁听不出两人到底在说什么,“奴婢只听懂了雪国朝堂上,夺嫡之事。”

!!!

“到底怎么回事……玲珑,叫人去练兵场叫少爷回来,就说家中急事。”宁直鹏直觉宁鹏之要出事了。

“……老爷……”许玉华朦朦胧胧醒了过来,想到刚刚经历的事,心里一阵后怕,“老爷,鹏之呢?快唤他回来!”

“已经派人去了,你咋宫里发生了什么事?”宁直鹏一见许玉华醒来,一副好丈夫的面孔,细心为许玉华擦汗,满脸紧张问道。

“老爷,宁贵妃她私通雪国二皇子陈逐天,她将珍儿嫁给清欢,是要珍儿做细作啊!”许玉华拉着宁直鹏的衣袖,“老爷,她拿鹏之威胁我,怎么办啊,老爷,我的鹏儿啊!”

许玉华泣不成声,现在什么都明白了,在宁府败落的时候,只有宁贵妃一人愿意伸出援手,这根本就是刽子手,设计将珍儿嫁去雪国,将鹏儿安排入军营,是要整个宁家都在她的掌控之下,好缜密的心思,好狠毒的心思。

“宁贵妃?她怎么敢!”宁直鹏想不到妹妹竟然铁石心肠至此,“宁直芝!”

“老爷,我们……逃吧。”许玉华想不出第二条路,再待下去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行,出了皇城,有的是人要杀我们。”宁直鹏想到半月前的飞镖,是离帮的夺命飞镖,上面写着:出皇城必死。

上面的字迹他怎么会分辨不出来呢!是自己放在心里疼了二十多年的儿子亲笔所写,离帮少主,离天。

“那怎么办,鹏儿还小,不能死……”许玉华焦虑得摇着头,自言自语道:“不行,告发她?”

“老爷!”玲珑惊慌失措地跑了进来,“不好了,少爷今早练马术的时候,从马山摔了下来,被马踏断了右腿。”

“什么!”许玉华听见宁鹏之断了腿后立马晕了过去。

“少爷现在在哪里?”宁直鹏绝不相信这是个意外。

“按照军医的意思,留在了练兵场修养。”玲珑问道:“老爷,要去接少爷回来吗?”

“不用了,找几个信得过的人去伺候少爷。”宁直鹏有些累了,短短一个时辰,竟然能发生那么多事情。

“老爷,李大夫来了。”胖管家拉着一个白须飘飘的大夫跑了进来。

“李大夫,麻烦您了。”宁直鹏说道。

李大夫看了看许玉华的脸色,“这么脸色那么差?”忙上前把脉,脸上的表情慢慢沉重起来,号完脉起身,摇了摇头。

“李大夫,这……您但说无妨。”宁直鹏心里祈祷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夫人怀孕了,已有两月有余,但是近日受的惊吓,动了胎气,胎儿恐怕是……”李大夫停了下来,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

“!”宁直鹏终于盼来了一丝希望,这孩子就是自己翻身的希望,“大夫,千万要保住我夫人肚中的孩子,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唉,老夫尽力而为。”

——

凌晨。

雪国,凌城。

花府。

一个叫花子打扮的人上前,敲了敲花府的大门,敲门声音在大街上回荡着,“咚咚咚。”

“吱嘎。”一声,门透了条缝。

“你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在门里问道。

“有人给了我一百两银子,让我把这封信亲自交给花老爷。”叫花子说道。

“信,给我们老爷的?”家丁伸出右手:“把信给我,你可以走了。”

“不行。”乞丐把信往他衣服里一塞,说道:“我要亲自交给花老爷。”

“你这人怎么那么拧呢。算我倒霉,我去通报一声。”说完又把门合上了。

一会儿,花芴芾急匆匆地出来,门口的叫花子已经不见了,一块大石头正押着一封信。

家丁连忙将信捡了起来,递给了花芴芾。

花芴芾看到信封,身体一怔,是他!

吩咐了句:“关门。”便又急匆匆地回了房间。

急忙打开了信。

一目十行看完后,再看了一次,芙儿真的被玄家的人软禁了起来,心中余天佑的计划比他想得周到,救出人的机会要大,看来只能等了。

花芴芾握紧了拳头:玄天玑,这是你自找的。

——

太阳慢慢爬上了山头,呼呼的冷风刮着窗户,房间里也像个冰窖一般,余城云一夜未眠,下床穿好了衣服,叫小二打了盆热水,洗了脸后,走了下楼。

昨晚三爷已经送了请帖过去,巳时登门拜访,还有一个半时辰左右……

余城云发觉最近两个月发生了太多事情,在清水镇平平淡淡过着日子,一下子卷进了那么多事件中,之前诺诺落水,现在娘亲被绑,事情都挤到了一起。

恐怕这些事都不是巧合……

爹的事除去不说,千四的身世是娘亲被抓的直接原因,雪国玄家的大小姐藏在了许国的护龍院中,整整五年,未有人发觉,偏偏这个时候被人发现,太碰巧,太可疑。还有占玉,年纪轻轻便成了护龍院的院主,第一次见面,就知道这人深不可测,无论是心机还是武功,他的身世不会只是个流浪孤儿,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

余城云看不透占玉,经商十年,善用心理战的他,竟然完全看不透,余城云越发觉得占玉不简单,暗暗担心余诺动了真情。

——

路上。

下了一场小雪,之后便一直刮着风,再有没有下过第二场雪。

队伍已经走了两个时辰了,余诺,千四,坐在一辆马车里,两个晕车的女子没什么好说的,只是默默忍耐着。

忽然,马车一沉,又一沉。

占玉掀开车帘,蹲着走了进来,看着余诺一脸难受,心疼。

千三跟在占玉后面,也蹲着走了进来。

占玉坐到余诺身边,余诺将头靠在了占玉肩上,感觉舒服了许多。

“占玉,你怎么来了?”余诺坐牢那么久的马车,声音有些虚弱。

“喝点,会舒服一些。”占玉喂余诺喝下了暖暖的雪灵草熬成的汤药。

余诺感觉酸酸的,还带有着草药味,喝了几口,感觉好多了,“这是什么?”

“雪灵草,喝了就睡会。”占玉伸出右臂轻轻揽着余诺的肩膀,尽量让余诺睡得舒服些。

另一边。

“千四,快喝了这个,洵衫说着治疗晕车最好了。”千三像献宝一般讲药端给了千四。

千四有些想吐,“恩。”听千三的话,喝下了药汤后,感觉身体暖暖的,就是想睡……

“洵衫还说喝了之后会睡一觉,你睡吧,我在旁边陪着你。”千三奸计得逞,揽过千四,“好好睡一觉吧。”

这顿时间斛天看得太紧,都没法和千四在一起好好说话,现在终于逮着机会,自是不愿放过的,这几天赶路,千四都瘦了一圈了,不行,得补补,下次拉上占玉去打猎,反正余诺也可以吃的嘛。

想到占玉,千三抬头便看到占玉拥着余诺的样子,现在他可不羡慕,自己媳妇儿也在他怀里睡着呢。

占玉发现千三抬头看着他和余诺,说道:“马上就到雪国了,千四是公主身份,你打算怎么娶她?”

千三没想过这个问题,千四是公主啊,自己只是个捕头,身份差异那么大……

“我没想过,不过我们会在一起的。”

千三的想法在占玉看来实在是太过愚蠢,“除非你在雪国有个一官半职的,还有机会。”

“!!!”占玉的话是让他不要回许国了吗?

“占……大哥,我……”千三无言辩驳,要娶千四,占玉说的对。

“好了,做出了选择就别回头。”占玉说完,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千三:“……”

——

花家。巳时。

浑带着余城云,备了份厚礼,登门拜访。

小厮看见是三爷来了,立马笑呵呵地请了进去。

余城云看着一路的花草,这里就是花家?

“余兄,别看花了眼,这里的花,可是要吃人的。”浑笑着说。

“这么漂亮的花,会吃人?”余城云不信。

“越漂亮的东西就越毒。”

……

小厮领着进了正厅,“三爷,老爷马上就到,请三爷先休息片刻。”

“去吧。”浑挥了挥手,三九打赏了一锭银子。

“谢谢三爷,奴才告退。”小厮拿着银子又乐呵呵地退了下去。

“三爷,你……”余城云话音未落,又一个粗犷沉闷的声音响了起来。

“三爷,你要的那批花还在树上,修剪搬运都要时间,今天验货未免太早了吧。”花芴芾大跨着步走了进来,看到三爷身边除了三九以外,多出了个唇红齿白的小伙子,但看气质,便非池中之物,竟还有些眼熟。

“这位是?”花芴芾问道。

“在下余城云,清水镇人氏,今日拜托三爷引荐,是想和花老爷做个生意。”余城云动作有礼,慢慢说道。

“你姓余,你父亲是谁?”花芴芾想到那封信,余天佑和芙儿生有一儿一女,眼前的男子,眉眼间竟有些神似。

“家父?花老爷识得家父?”

花芴芾想了想:“三爷,真是不好意思,那批香料改日定登门让您验货,眼下老夫要处理些家务事。”

家务事,这老头子在搞些什么!浑想到,嘴上却应着:“好。”

看了看一旁的余城云,点了点头,带着三九便告辞了。

“小子,现在已经没有外人了,说说,你爹你娘是谁?”花芴芾不绕弯子,问道。

余城云做生意多是迂回战术,如此单刀直入还是第一次遇到,“家父余天佑,家母花芙蓉。”

!!!

“你不知道你母亲和花家的关系?”花芴芾看着余城云的反应怀疑他根本便不知道芙儿是花家的女儿。

“晚辈不知,家母从未提起过。”余城云据实回答,如果他所料不错,娘亲与花家的关系匪浅。

“芙儿从未提过?”花芴芾叹了口气,说道:“我本名花芴芾。”

“花芴芾……”余城云细细咀嚼,“啊,这……”是谐音,护芙!

“没错,我是芙儿的亲哥哥,二十年前芙儿执意嫁给余天佑,爹娘不同意,之后历经波折,我私自放走了芙儿,让她走得越远越好,二十年了……”花芴芾陷入了当年的回忆中。

“……”真相和余城云想得差不太多,“舅舅,求您救我母亲。”

“余天佑已经来信,你自己看。”花芴芾拿出袖间的信。

“爹?”余城云拿出信,这是爹爹的字迹,飞快的看了下去。

看完了信,余天佑看着面前的舅舅:“舅舅,您是答应了?”

“恩。”这是他唯一的妹妹,二十年前做错的事,这次绝对不能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爹爹!”花念芙打听到了些消息,赶紧回了家,看到厅里还有一个男子,刚才好像听他叫爹爹“舅舅”……“你是谁?”

“念儿,他是你姑姑的儿子,余城云,是你表哥。”

“城云,这是念芙,你的表妹。”

花念芙看着面前的男子,好像在哪见过,盈了个身,说道:“表哥好。”

余城云回礼,“表妹好。”

“念儿,有什么消息了?”

“爹,我上街看到了玄家后厨的玄嬷嬷,聊了几句,打听到了些消息。十几天前开始,玄嬷嬷便要天天上街买菜,都是些许国的家常蔬菜,我问她怎么突然做起了许国的菜,玄嬷嬷抱怨道是玄天玑亲自下的命令,做好了菜,就会有人给贵宾送去。当我问道玄家有什么贵宾时,玄嬷嬷就支支吾吾,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后来我只好岔开了话题,请教了几个菜的做法。”

“做得好。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么端菜给芙儿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小玥了,这个坠子就是她拿到当铺当的。”花芴芾拿出蝴蝶坠子,说道。

“这是娘亲的坠子。”余城云说道。

“没错,这是我送芙儿的生辰礼物。”花芴芾将坠子递给了余城云。

“舅舅,接下来怎么做?”余城云问道。

“念儿,派人死盯玄家的大门,尤其是后门,还有,摸定小玥的行踪,派专人守着,切记,不可打草惊蛇,明白了吗?”

“明白了爹爹,我现在就去。”花念芙走了出去。

“舅舅,我要做什么?”

“你回客栈,接应他们。”花芴芾说道:“不要莽撞,还有,离三爷远点。”

“是。”三爷?难道他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