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载,对不起,为了我们的儿子,请允许我再骗你一次。
我发誓,这是最后一次!从此之后,我绝不会再出现你的生命里,再也不来打搅你平静的生活。
默默地将手中果汁喝完,看着空空的瓶子,心里也空空落落的。
抓着瓶子,重重地砸在石磨上,璃片飞溅,有几片从她脸颊边上飞过,将她的脸刮伤了几道血痕。
手从脸上摸到温热的鲜血,这一刻,她竟感到一丝痛快。
如果不是这张脸像欧阳夕雨,他跟她就没有这么多的故事,他仍是意气风发的一代焰王,她便是默默无名的平凡女子。
这样,她便不会一次又一次地伤害了他。
所以,她讨厌这张脸,讨厌这张像极别人、替代别人生活的脸。
真想拿把刀子狠狠地在脸上割几刀,再也认不出她那讨厌的样子。
这时,外面连续响起了几声枪声,慕容容为之心颤,那枪声的方向,是胤载离去的方向。
她骇得魂不附体,急忙站起来。
却没想到她腿上的是假腿,这一站收势不住反而整个人往地下扑去,手掌被地下的两个瓶子的璃片刮得满手是血。
也不管手上的血,手忙脚乱地解假腿。
但那假腿装得甚是牢固,怎么解都解不开来。
外面的枪声又密集地响了起来,慕容容顾不上假腿,扶着轮椅要站起来。
门外冲进来一个,差点与她撞个满怀。
慕容容定睛看去,是胤载!
他没事!
谢天谢地!
胤载一把把她从地上抱起,放在轮椅上,她的手上,被他方才所砸的玻璃瓶刮得鲜血淋淋。
他又是后悔又是担心,“你这个笨蛋,谁让你从椅子上下来的?”
慕容容一把抱住他,身体因方才的害怕还在颤抖着。
只要一想起他可能会出意外,会受伤,她心就碎得仿佛死了般。
从来不知道,原来她是这样的在乎他!
胤载把慕容容推到隐蔽的角落藏好,略略给她包扎了下。
拿纸巾抹去她脸上的血,再三吩咐“不要出来,我已跟幻影联系了,很快就有援兵过来,你好好藏着,不要让我担心。”
慕容容紧紧地抱住他,不让他走,真要死,就两个人一起死好了。
她不要他去冒险,更不要他去掩护她。
他存心要她愧恨自己一辈子吗?
外面响起了不少靠近的脚步声,胤载把慕容容的手扳开,“听话,那些人是针对我的,你藏在这里她们不会来找你麻烦。”
胤载随手取了一根铁棍作武器,从最近的窗户敏捷地跳出去。
不一会儿,外面又响起枪声。
听到一个女人在喊“在那里!”
接着又是一阵的枪声和交锋声。
慕容容急得如烈火焚身,哪藏得住?三两解开手上的包扎,从假腿上抽出一把防身的匕首,转动轮椅向门口转去。
躲在门边,推倒放在墙边的几根扁担,哗哗地作响。
即刻,有个女人在外面问“谁在里面?”
慕容容学着刚才的那个女人声音说“是我,你进来。”
外面的女人听到熟悉的声音,也不怀疑,毫无防范就走了进去。
慕容容看得真切,握着匕首,向那个女人扑上去。
手上匕首顺势一挥,将那女人的咽喉割断!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没有惊慌,没有退缩,为了她爱的人,什么事她都可以做,做什么事她都不后悔。
杀了女人,慕容容倒在地上,爬不起来,她也管不上这么多,拿起女人手上的手枪,爬到门口,将两名听到异动赶来的女杀手击毙。
她杀的三个人都是女的,而且个个身材性感妖治,这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组织?为什么要杀胤载?
不可能是东荣会的,当年唐恩带人去炸胤园,是一次恐怖袭击,主要是要制造混乱,令幻焰的股份大跌,便以大老板收购幻焰的股份。
后来,因为大老板出现重大财务问题,元气到现在还没恢复,没有钱来收购幻焰,所以不可能是东荣会派来的。
雷蒙那边的人也不太可能,要杀胤载,雷蒙是那边最好的杀手,根本不用派这些庸手过来。
何况他们现在另有任务,要谋杀,也是任务完成之后,或者是失败之后,怎么可能这会儿派人来刺杀的?
再见她们手上手枪的型号,与性感的身材,不由令慕容容想起嫁给胤载的那天晚上,那个想要谋杀胤载的女人。
很有可能,是一伙的。
“大姐,屋子里面有人!我们死了三个姐妹在那里!”
一个女人凌厉的声音在说“去!拿炸弹把那屋子炸了!”
慕容容一愣,这个声音有些熟悉,是谁的?
因为她学过变音,对声音格外的敏感。
她肯定,外面那个大姐,她肯定是见过的。
外面的人要炸房子,不容她多想了,她连忙去解腿上的假腿。
解开假腿,慕容容从侧边的一个窗户悄悄翻越出去。
此处的建筑是排连式的农家舍院,各院连通,慕容容听到杀手们的声音是从中间的农舍传来的,蹑手蹑脚跳过围墙,打算从篱笆翻进去。
跳下围墙,背后有人一把拽了她过去,慕容容想也没想,匕首朝后挥去。
那人险险闪开,低声说“是我。”
“胤载……”
慕容容收势不住,匕首在他身上划了一道口子。
“跟我走。”胤载也不管伤口,一把拉了慕容容,走到一家后门,打开门,从那家厨房前转到另一家砖房里。
胤载的一只手臂上中了一枪,血流不止,另一只手臂又被慕容容划伤,血染满了整个衣袖。
脸色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着,脸上全是冷汗。
他靠在墙壁上,显有些乏力,闭上眼,尽量保存着体力。
慕容容后悔得恨不得把自己杀了,将自己的两只袖子撕下来,把他包扎好。
“你要不要紧?”慕容容扶他坐下,看到他伤得这么重,比伤在自己身上还要痛。
依他的身手,要想躲开那些杀手,根本不用费什么劲,他主动显身,是想引那些杀手离开她的屋子。
胤载缓缓睁开眼,虚弱的声音中带着责备,“不是叫你藏在那里吗?怎么跑出来招惹她们?”
慕容容抱住他,泪水滚滚而落。“对不起、对不起……”
“这与你无关,今天,我可能会害你也没命了……”胤载用另一只受轻伤的手抹去她脸上的泪,因这一动,伤口的血又冒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