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容小声地说“是他自己要玩的……”她这做妈的,一点威严也没有,一向是儿子说什么她听什么的。
她向慕容辕吩咐说“辕儿,你先出去,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你到房里做功课去。”
“不行!妈妈,是不是他威胁你?不用怕,我有枪,他要是敢伤害你,我一枪崩了他!”
胤载满额黑线飘过,他不发威,他们母子当他是透明的是不是?他要让他们知道谁才是一家之主!
胤载箭步上去,将慕容辕手上的枪秒取下来。
长臂一伸,就慕容辕打横抱了起来。
怀内的儿子身体小小的软软的,有种父子间天然的亲近,胤载抱着,就舍不得放下,油然而生身为父亲的巨大喜悦里。
慕容辕却丝毫没有见到父亲的高兴,张口就往胤载手臂狠狠咬去!
在胤载手臂落下一个带血的牙印。
胤载痛得直抽气,臭小子,我是你父亲,不是你杀父仇人!
抓了慕容辕扔到门外,并再三警告他“看在你是我儿子的份上,我饶你一次!现在我跟你妈妈要谈判,你到一边玩去,再敢来捣乱,小心我打你的小屁股。”
慕容辕从地下一骨碌地爬起,指向胤载的鼻子嚣张地警告说“你要是敢伤害我妈妈,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瞧他嚣张的德性!怎么这么像他小时候?胤载在慕容辕圆鼓鼓的脸蛋上捏了一记,揉着他软软的头发,带着宠溺的语气说“臭小子,等爸爸收拾了你妈妈,再来收拾你。”
慕容辕眉头一挑,“就凭你?”
胤载上去一巴掌打在他小屁股上,好气又好笑地骂着“小东西!”
慕容辕很不乐意,朝房内的慕容容喊“妈妈,这个男人打我,我不喜欢他,你叫他赶快走!”
胤载对这一大一小都没辙了,一个大的已折腾得他人仰马翻,现在,又多了一个小的……
气他的人,又多了一个!
胤载将房门关上,反锁,让那小家伙一边呆着去。
走到慕容容身边,只见慕容容满头的冷汗,脸色是惨人的白,连嘴唇也毫无血色。
胤载吓得非同小可,“容容,这是怎么回来?那个是不是麻痹针来的?”
慕容容却毫无感觉,只觉得头有些晕,全身麻麻的,什么也感觉不到。“我没事,你做什么要打辕儿?”
“我送你去医院!”胤载把她从床上抱起,手穿过她后背,只觉得湿湿黏黏的。
收回手掌一看,全是红红的鲜血。
他连忙将慕容容翻身过去,只见她后背的睡衣早就一片血红,连床下的被单都被血染红了。
胤载紧抿着唇,脸色发青,解开她的睡衣,她身上缠着的都是厚厚的纱布。
“这是怎么一回事?”他把她抱在怀里,一边解开她的纱布,一边沉声问。
慕容容不止全身麻痹,连脑袋因失血有些晕乎乎的,她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急促的心跳,沉沉欲睡。
解开她身上沾满血的纱布,胤载看到慕容容后背是两条狰狞像长蛇的鞭伤盘在她后背。因为方才与胤载的争执,伤口都裂了开来。
“是谁干的?”
胤载身上全是骇人的杀气,“是不是东荣会的混帐东西?”
“你不要管我,你走吧,要是被东荣会的人发现你来了这里,不会放过你的。”
“来了我正求之不得,正好把他们给灭了!”
胤载拿了药给慕容容敷上后,包扎好,换了新的被子,让她俯在床上休息。
麻痹的作用已经过了,慕容容才感到后背火辣辣地痛,痛得脸儿都皱成一团。
“我带你去医院!”
“不要!”慕容容揪着他,恳求地望着他,“不要去,我躲在这里他们是不知道的,不能让他们找到我的住处,如果去医院,就瞒不住了。”
“你知不知道自己伤得多重?”
“没关系的,现在只是皮肉伤,大的伤都好得差不多了,刚才你开的柜子里有药,敷些药就没事了。”
胤载默默地看着面前倔强的女人,小心拭去她额头渗出的冷汗,一直没有再说话。
一直守到她睡沉了,才拿起地下的衣物和被子走出去。
门外,慕容辕并没有走,坐在地下守在门口。
他看到胤载拿这么多沾血的衣服,站了起来,冷冷地盯着胤载。
胤载向他解释说“不是我,我是你爸爸,不是坏人。你妈受伤了,我才给她换的药。”
慕容辕紧抿着唇,父子默然相对,一样的脸形,一样的神情。
胤载蹲下,与他面对面,“饿了没有,爸爸给你做饭去。”
“我跟你不熟,妈妈教我不要跟陌生人说话。”慕容辕淡漠地越过他,走进房里,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慕容容床前,看着她沉睡的脸容。
胤载站在门边,看着屋里的一大一小,那种相依为命、相互依靠的脆弱与顽韧,让他心里迟迟不能平静。
将被子与衣服扔到洗衣机里,洗干净后,胤载走到厨房。
翻开冰箱,拿了一些食物出来。
他围上围裙,煲饭、做菜。
一会儿功夫,就做好了几样小菜。
他回到楼上,慕容辕还坐在那,抓着慕容容的手,眼巴巴地等着她醒来。
胤载走过去,“辕儿……”
是叫辕儿吧,他记得容容方才是这样唤他的。
胤载心中涩然,儿子都这么大了,他连儿子叫什么都不知道。
对他们母子,他错过了很多,也失去了很多。
身为一个男人,他不能再让他的女人和孩子去受苦,他是男人,就必须扛起做男人的责任。
“辕儿,饭做好了,我们下去吃饭吧,你妈没这么快醒来,不要妨碍她休息。”胤载尽量用最温柔的口气,小心翼翼地跟儿子说着。
慕容辕默默在坐在那里,对胤载,仍是怀着深深的防备与警惕。
胤载暗中微叹“你不吃饭,你妈妈醒来会担心的,你总不想让妈妈伤心吧?”
慕容辕这才转过头,看着他,轻轻地问“妈妈这次的伤会很快好起来的,对吗?”
胤载怔怔地看着他,儿子的话中,是不是说明她经常会受伤,而他又常常守在一边无能为力地害怕着?
心里全是酸痛,他忍不住把儿子抱在怀里,肯定地安慰他“当然的,我一定会让她好起来的,你要相信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