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世豪本来是为逗逗方澄，才说要她让他亲，但现在见方澄这么干脆，还一脸“我准备受死了”的样子，许世豪并没有狂喜，反倒是吓得不轻。他不过是要让她也困恼一会，可从没想过她会答应的。
现下为难的倒是他了，这该亲是不亲呢？
亲了，他高兴了，可他再无耻也知道方澄其实是不乐意的，瞧她那紧皱的眉和咬得不成样子的唇就知道。
但不亲吧，也实在太对不起自己了。
苦思了好一会，许世豪还是不想方澄不开心，盯着她可口的唇瓣咬牙切齿地问：
“你怎么愿意让我亲了？”
方澄刚才一直闭着眼，打算无论如何也得忍耐五分钟，耳边忽然听见许世豪这么一问，诧异地张眼，看到他正因欲求不满而满脸扭曲，差点喷笑，原本紧张的心情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我想你去考试。”
“你之前也不在意我去不去，怎么突然这么坚持？”许世豪顿了顿，双眼微微一缩。“是不是谁逼迫你了？！”
见方澄先是惊讶地瞪圆了双眼，接着一言不发，许世豪知道自己猜对了。
他冷哼了声，自己平常是不用脑子，但不代表他没脑子。能让方澄这么坚持的，除了她的优异生头衔还有啥？当初她受老师所托，被他用篮球砸也要他上自习，现下肯定也是受到学校那些老顽固威胁了。
“他们拿什么威胁你？”
“……奖学金。”若是别人来问，方澄肯定是不会承认被威胁的，但面对许世豪义愤填膺的表情，她不自觉就吐实了。
“那算个啥，他们给你多少，我给你双倍……不，三倍！”奖学金不就是钱么，他许世豪多的是，怎么能让自己的女人因为钱而受这样的闲气？
“不是钱的问题。”虽然方澄生活费需要自理，但她没急切到为了奖学金不惜一切的地步。
“那是什么问题？”
“奖学金只有学校的优异生才能拿到，要是我拿不到，证明我不够优秀。我是一定要做学校里最优秀的，一定要……”一想到失去奖学金，家里和学校的流言蜚语会有多可怕，方澄饶是冷静，脸色也不禁发白。
“你已经够优秀了。”他这是大实话，方澄品学兼优，性格坚毅，他没见过同辈里有比她更出色的。“好吧，考试我会去的。”
“真的？”方澄双眼一亮。
“不过是有条件的。”许世豪坏坏地补上这一句，方澄的笑容立刻黯淡下来，默默地闭上眼，实践她的交换条件。
不过是五分钟而已，她能忍的。
不过是皮肤相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内心深处那丝失望是怎么回事呢？
“你怎么闭上眼睛了，很困么？”
“啊？”方澄眼睛又打开来。“你、你不是说要……”
“我要什么？”许世豪一本正经地问，肚子里暗笑。
方澄横了他一眼，不吭声，许世豪则把玩着她耳际的碎发，慢悠悠地道：“我改变主意了，才亲你五分钟，几天的考试都要去，不划算。”
这人竟然趁火打劫！
“那你想怎样？”方澄怒视他。
“当然是要时间长一点的，我可以享受多一点的……”许世豪暧昧地道，方澄的脸火辣辣地热了，也不知是怒的还是羞的，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想把他推开，但推得手臂发酸许世豪仍是纹风不动。
没办法，许世豪又高又壮，方澄这么娇小无异于蜻蜓撼石柱。
“你做梦，你这个色狼！”她用力拍打他的胸口，但这对许世豪来说不过如搔痒。
“我哪里色了，嗯？”他故意凑到方澄面前，轻轻咬了她的鼻尖一口，还乘她不备拉着她的手摸上自己的胸膛。“是这里？还是……”
他竟然想把她的手往下腹拉去！
方澄吓得不轻，死命拉住自己的手不愿往下，但许世豪却不放过她，硬把她的手往下带，方澄提脚想踹他，却被他大腿一抬一压，死死地压着动不了。
反抗失败，眼见自己的手愈来愈接近那里，方澄眼里浮起恐惧与绝望，她忽然不再跟许世豪比力气，扭头把脸埋到床铺里。
手上跟自己对抗的力度突然没了，许世豪没有继续作恶，反而急急把方澄的手放下，紧张又心虚地凑过去问：“澄，你怎么了？”
方澄依旧把脸埋着，没回头没说话。
许世豪急了，他就不该故意逗她，现下把她惹得生气了。都说女孩子生气了哄回来就好，但他生平从没哄过人，这哄人该怎么哄啊？
“这、这……我没有要……我的条件不是那个，我不是故意的……”许世豪觉得自己的舌头都要打结了，但方澄仍然没搭理他，她的肩膀甚至还开始微微颤动着……
她该不会是哭了吧？！
许世豪大惊，他最受不了她的泪水，每次看到都像剜着他的心。他是哪条神经抽了才会把她气哭啊？！
“澄，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别哭啊……”他手足无措，本想学电视剧般拍拍方澄的背，可手伸到中途又缩回去，怕自己的碰触会让方澄更生气，只得僵直了身体不敢再动。
但很不幸地，方澄的肩膀抖动得更厉害了。
许世豪见状也想哭了，这到底该怎么办啊？！
“澄……澄……”他想起电视剧里的画面，用自以为最温柔的、接近气音的方式有气无力地唤。
结果，方澄不止肩膀，连整个人都在抖动。
许世豪这下恼羞成怒了，他好不容易哄人，她竟然这么不给面子！
“不准哭，给我抬头！”见方澄还是没动作，他用更大的声音吼。“你再不抬头我就不去考试了！”
嗖！方澄立刻抬头，双眼亮晶晶地看着他。
她的眼瞳比平常的润泽，睫毛有点湿，还好脸上没有班驳的泪痕。见她终于再次搭理自己了，许世豪松了口气，没注意到她唇角还有一丝残存的笑意。
“我不是要拿你怎样，我说的条件是……你不要再叫我许同学。”相较于亲她，他倒宁愿让她换个称呼。每次听到方澄喊“许同学”，他就混身不爽，如坐针毡。
“那要叫什么？”方澄没有放下戒心，她记得许世豪曾要求过“小亲亲”、“小甜心”等呕心的称呼，她相信自己一辈子也说不出口。
“就叫我‘豪’好了！”许世豪眉飞色舞地答，这可是他想了好几天的完美称呼！
“豪？好？豪？好？”方澄皱着眉问，“你不觉得奇怪么？”
“呃……”虽然声调有点区别，但乍听起来好像真有那么点古怪。许世豪搔搔头，只好退而求其次。“那就叫‘世豪’好了。”
“世豪？示好？”方澄原本敛下去的笑意有回涌趋势，她很努力地控制嘴角不要上翘，但显然不是很有效，最糟糕的是这回许世豪把她的笑意看得一清二楚！
“笑什么笑！”他一个翻身，强势地把她压到身下。“先叫几声来听听，满意了我才去考试！”
“万一你一直说不满意怎么办？”她可不认为许世豪是个正人君子。
“那就叫到我满意为止！”恶霸狰狞一笑，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唇瓣。“快叫，不然我就亲你！”
“你……”
“还不叫？你这是跟我讨吻是吧？”许世豪说罢就要俯首，方澄吓得立刻投降。“我叫！”
“那就快点。”
方澄在他火热的目光凝视下红了脸，咬着唇挣扎了好一会，才深吸了口气，低低地道：“世豪……”
“你说什么，我听不见！”许世豪作势又要俯首，方澄不得不提高声量：“世豪……”
“我还是没听到。”许世豪用尾指掏掏耳朵，脸上的笑容很讨打。
方澄瞪着他两秒，突然反凑到他耳边大吼：“世豪世豪世豪世豪！满意了没？”最好让这家伙聋掉！
“嗯，勉强凑合。”许世豪不想再惹毛方澄，狠狠地抱了她一下才躺回床垫上，但双手仍然固执地坚持圈着她不放。“记得以为都要这样叫，知道不？”
“不是就这一次么？”方澄不情不愿地问。
“啊，你说怎么我一想到考试就这么累呢……”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以后都这样叫，好了吧？！”方澄完全拿这厚脸皮的恶霸没办法。
“为表你的诚意，现在先叫几声来听听。”
“……世豪。”
“再一声。”
“……世豪。”
“再一声。”
“……世豪。”
“再……”
“你这家伙有完没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