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发展不停歇,那年,周边村”出夫”队伍第一次到了我们村,十几辆链轨车轰隆隆冒着黑烟,几百号人镢锨齐上阵,改造老村与哈喇河。
几天时间,老村除了四户,还有我们的老屋底子,全部改成了农田;并按哈喇河走向,建成东西、南北走向两个水库。
哈喇河自古以来冲刷成的如削的两岸,从地底冲筛出的河砂堆积成的沙滩,小伙伴们镶嵌在河壁里的呐喊,还有老村老林里捡蘑菇,摸鸟巢,打蜂窝的身影——我们纯真质朴的童年,最纯真质朴的大自然,随着老村老林、哈喇河的消失都消失了。
而在老人眼里,随着老村老林、哈喇河的消失的,是一段浓浓的亲情。
以后很多年,包括到现在,建成了的两个水库仅有一年下了大雨。同时,小河从周边田地和河道里运载着一半泥沙垫底,从水库的坝堤上看似乎达到了兴利库容。
水存在了一年多时间,有群众扔上了鱼,想象鱼长成大鱼,幸许村里还能多个渔民的行业,结果鱼还没长到一柞长,水就干了。
其他年份,没有一年再有过水,而且是一滴水都没有,纯是一个摆设。
四年级升五年级的时候,孟凡进几个人找到我,
“边城,我们四个人拜干娘吧”,我犹豫了好长时间,最终没有答应,我是自卑的,我连个娘都没有,怎么拜啊。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那时自己的自卑是对还是错。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每年过年,别人家一家人包饺子,给孩子买新衣服,其乐融融。
父亲没有钱,仅有的也已经为了我和妹妹上学、田地里支出早计划好了的,而我和妹妹呢,穿的衣服都是伯父家哥哥姐姐换下来的。
过年了,大姑、二姑、三姑、五婶、五姑、六姑会一起到我家里和奶奶给我们包饺子。我穿百家衣,吃百家饭,自小就深深体会着亲情和友情的重要,但却唯独体会不到母爱,唯独缺少那让我自信的母爱。
我的性格还是那样,家里活计父亲全由一个人包,一到周六周日,其他同学都要在家里帮父母干点零活。
十多岁了,父亲很少主动让我帮什么,仍然像牛犊子一样护着。一到休息日,我会骑上自行车跑到学校去玩篮球。
但我的学习成绩很稳定,四年级、五年级一个年七八十个人,我仍然是第一第二名,巧的是我与韩淑娟仍然是前后桌,仍然互相帮助,不是她第一就是我第一。
老师对我格外照顾,数学已经开始有各类应用题,并有了一定难度。轮到数学布置课外作业,老师就给我一本书把题目抄到黑板上。大家抄下题目来回家做。
老师知道我的运算能力远远超出了其他同学,索性把书给了我。回家,我就一道一道挨着做,积累解题经验和技巧。
假期也是,每当放假,同样给我一本习题集锦,让我偶尔做做,并没有任务。
那时,有一部电影叫《赖宁》,是一位英雄少年,记得镜头里他就是做一道题,然后放一块糖纸的,给了我学习上很大的动力。
我不那样做,对习题集里简单的题目,心里想想方法,心算能解开就不动笔,对于难解的,一定想方法攻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