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局长岳南并没有按照自己惯常的行事方式,传唤屠维新和洪刚,而是及时修正了自己的错误,把甄一然和柳叶请到了局长办公室。
甄一然和柳叶刚刚坐定,局长岳南便单刀直入地问:“又是一个被害者,这件案子,你们怎么看?”
其实,甄一然虽然被局长暂时阻碍,不能完全参与到案件中来,但是,自始至终,他对这件案子都是极为关注的,所以,当局长再次召见他和柳叶的时候,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心理准备。
局长问完之后,他也不做任何考虑,直接说道:“我想跟柳叶再次去往江都医学院女生404寝室,向见到周源的那个女生详细了解一下情况,然后再决定采取何种策略。”
局长岳南的态度也比此前改善了许多,既然甄一然不计前嫌,没有推辞,他当然满口答应道:“好,可以,如果有什么特殊需要尽管开口,我一定全力支持!”
然后局长岳南又看了看甄一然身边的柳叶,柳叶虽然对局长过去的做法有些反感,但也毕竟是比较顾全大局的,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异议。
在局长岳南的殷切注视之下,甄一然和柳叶从局长办公室里走了出来,然而,和柳叶一起走在警局的走廊里,甄一然的心情是沉重的,柳叶只是默默地走在他的身边,她知道他在思考,所以不去打扰他。
甄一然又想起自己跟柳叶去往M城的时候,自己在火车上做的那个梦,那一张张带着绝望,不断向他控诉的女子的脸……如果,不能查出真正的凶手,也许还会有人死去……
周源的再次出现,跟顾菲菲的死有什么牵连么?甄一然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想到这里,甄一然的脚步稍有停滞,柳叶不解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么?”
甄一然道:“我想先去法医科,看一下顾菲菲的尸检结果……”
柳叶表示赞同道:“这样也好,可以理顺思路。”
于是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向了法医科,这个时候法医科对于顾菲菲尸检的结果也刚好出来了,正想上报局长,却在门口碰见了前来询问的甄一然。
甄一然逮着法医就问:“尸检的结果如何?”
法医十分肯定地说:“尸检的结果表明,顾菲菲生前是被人先勒死,然后又吊在了树上,而不是我们表面看到的自缢身亡。”
甄一然微微点头道:“哦,原来如此……”
法医又补充道:“不过犯罪分子,做得也太明显了,把尸体吊在树上看似是多此一举,还有杀人手法跟江中发现的浮尸是一致的,都是系尼龙绳勒死。”
甄一然微微有些动容道:“那么说来,两起凶杀案件系同一个人所为?”
法医道:“完全有这个可能。”
旁边的柳叶感觉自己似乎已经猜测到,甄一然的假设和意图了,她说:“这个人先是制造了自己死去的假像,然后又杀死了最可能泄密的人,他隐匿在暗中,始终是一个极具危险的人物。”
甄一然在想,如果周源杀死彭永康造成自己死去的假像,是情急之下迫不得已的话,然而他杀死顾菲菲却是预谋已久的,恐怖拼图和香水虽然略显隐秘,却有些拖泥带水,这次倒是极其干脆,他干嘛做得如此明显?是故意向警方示威吗?如此,他也太嚣张了吧?
甄一然没有任由自己的思维继续胡思乱想下去,而是及时从混乱的思维中摆脱了出来,然后对柳叶说:“先不要考虑这些,我们马上赶往江都医学院……”
两个人辞别了法医,然后马不停蹄地火速赶往江都医学院,这次,二人是开警车去的,这也是局长的意思。在去往江都医学院的路上,甄一然开车,一路上始终阴沉着脸,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都让旁边的柳叶感到紧张和压抑,经历过千难万险,她还是第一次见他情绪这么消沉,自然,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跟他说话,所以一路上彼此之间,相对无语。
当他们在寝室管理员李阿姨的陪同之下,敲响女生404寝室的门的时候,甄一然都在想,不知该如何再次面对这几个惊慌无措的女生,他的职责决定了,让他一次次面对她们,却始终不能给她们一个交代,是深深感到愧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