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李氏,她的心里似乎在交错的玩弄着一朵美丽柔弱的花儿,修长轻薄的指甲,带着长长的流金坠玉护套,划过那饱含着花汁的瓣片,一阵惊悚的疼痛过后,留下一地的血腥和殷红。
蹂躏着,践踏着,她才觉得自己原来还带着血肉的活着。生命,方有了意义和价值。
她在笑着,笑得灿烂无比,令到六宫无颜色。中宗见得爱妃似乎心情难得的喜悦,只道自己着意的册封和取悦,已赢得美人芳心。哪里知道,这如花的女子心里早已遍布阴膒,她的欲望,是永远也不能得到的曾经。
今夜的盛宴,因宾客甚多,嫔妃女眷和亲王男宾分开东西两处摆下的宴席,我没有见到凌靖。而韦云,自那日婉江阁之后,我便刻意的避开他。我希望,他的心结,可以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解开。
如若他在场,见得昔日的李氏如今这般风华,只怕心中更为不自在。对于李氏,她的变化,我感到深为疑虑。没有人生下来就是为了祸害他人,更不会有无故的仇恨,究竟是什么将她引向了这样一条不归之路?
深切的不解,和带着寒意的臆想,我挽着灵玉的手走出这寂寞无常的深宫。身后的朱红大门缓缓关上,听得那声沉重的吱嘎作响,我挽着灵玉的手不禁跟着抖动,我猜想,德妃李氏断然不会就此收手。
她在等待着,一个最好的时机,猛然进攻,一网打尽。
而我,已无力去阻止这一切,以祖父的为人,只要能够除去东宫和赵后,不管牺牲的是谁,不管是谁动手,他都乐见。上次我命白叟去追查林昭仪的身孕,虽然未将实情回报给他,
但是,这北唐深宫,他究竟安插了多少内应,我不知道。
也许,真正洞若观火、掌控全局的,只有他。
彼时宴散之后,落华宫中,来了一位神秘的客人。初冬的夜晚,一身厚重的锦缎绣花披风,掩住了来着的面目和身份。
她身形矫捷的,闪进了落华宫的大门,守门的太监和侍女正要开口询问,灯火之中见得来人手中的那方金色小牌,纷纷低头跪下了。
她径直走向林昭仪的寝宫,室内灯火明亮,林氏虽已换上寝服,却只是托了谨澜的手,正在一下一下的对镜梳头。见得来人,她也不回头,对着镜子一声冷笑道:“姑姑未免也太心急了些,前脚刚遣人送来药汤,这会子便要来验尸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