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终于心软下来,我也曾像她一样,哀哀凄凄,求告无门。这样的心境,是很熟悉的相识,于是拉着她的手,坐在檐下的长廊上,细细了问了一下情况。
原来,沈家近年来的败落,早已超出了我的想象。沈坤大人去世之后,几个儿子便再无能人才子,只靠着祖辈余荫,勉强在礼部混了几个闲职。当年沈坤毕竟曾是参知政事,辖制礼部和吏部两个京畿部阁,是以华炎接任礼部之后,还是对他的后人留了几分薄面的。
然而华炎自上次被中宗皇帝当面斥责之后,礼部便就此换了一位新的长史。此人颇为刚毅果断,任人为才是用,对于沈家几个无甚学识的公子,自然是看不上眼。明里暗里,多加排挤。而沈家这几个爷又不知道轻重,只当自己还是权臣之后,竟然当着长史的面出言不逊,于是,这才遭了严斥,并被呈报给皇帝,着将其革除公职逐出礼部。
沈玉莲一面说,一面两泪双流,她的眼神里,满是无奈和压制下去的苦楚。我看着她流泪,那些泪珠说倾诉出来的,是一种迫使她不顾一切寻求外力支援的巨大压力。
心中明白,若是沈家真的被革除礼部公职的话,按律,从此便不再是官宦人家。而沈氏家族又不曾经营商贾,所以,那种尴尬的败落,只怕真的就要被迫迁出京城,就此湮没于世人的眼中了。
我对沈玉莲是很有好感的,而她既然不顾体面的开口来求,我也不能真的无动于衷。所以,我思付了一阵,便回应道:“这样吧!玉莲,我们等会去书房见父亲,看看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向礼部李大人求一下情?”
我能这样说,已是我最大的能力范围了。虽然心里明白,新任的礼部长史李文明其实就是汉王的幕僚,但是,奈何祖训有云内妇不得干政,这是不能改变的事情。所以,我断断不能向凌靖开口。
沈玉莲见我如是说了,只能收了泪,跟在我身后一起去花厅用膳。我坐下之后,才见到方嬷嬷也一起进来伺候,一面朝我说了:“王妃方才休息时,沈小姐便已经候着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几声轻轻的叩门声,原来是她。一时之间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便笑着道了歉,又怪下人没有及时通传。沈玉莲这刻显见的心思不在于此,只是微笑道无碍。这样一来,令我觉得很是过意不去,于是,匆匆用了些膳食,便拉着她一同前去父亲的书房。
韦府本来占地极广,东西两远隔的很远,步行起来,没有一时半刻也到不了。我带着玉莲一路走着,一路絮絮的聊了一些家常。才知道,沈凤英已经被汉王送了回来,交由我们韦府自行发落了。这样一来,显然是给足了祖父的面子,只看祖父如何处理便是了。
而凌靖那日审了沈凤英和玉莲,能问出什么来呢?便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我想他多半也只能选择视而不见,只愿能在我面前替唐婉蒙混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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