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靖一把攥住我的手心,将阿满递过来的那本红色帖子丢到一旁去,搂住我后促狭的笑道:“你个小东西,还拿这些个事情来讨我的示下?”
一面对了立在殿外的内侍吩咐道:“去给内务府传旨,就说但凡皇后所准者,一律照办便是。视若朕亲阅,不得怠慢。”
我倚在他的怀里,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声,便想微微闭上眼休息一会。而凌靖一下一下的拍抚着我,手掌的节奏不一,似乎心有所思一般。
过了半响,他才轻声说道:“此次南诏如果真的举兵犯境,我手中倒是没有什么可用之将才了。我想任命韦云为左卫门大将军,你以为如何?”
我心中大惊,有些不能自己的心慌,颤声道:“这是军国大事,自然由你来决定。我等妇人之言,并无真知灼见,且古训即有内妇不得干政之戒,你何必来问我呢?”
他要试探我么?还是另有目的?北唐数代君王的经营,到凌靖手中已是民富国强,然则朝中就已没有了可用的威武将才了吗?韦云虽是韦家的养子,可在我心中半点也不输于亲生的兄长,他要韦云去攻打南诏,胜了犹可,要是一旦败了呢?
韦家就此湮灭于此了么?只怕韦云连性命也难保住。
我唇齿间阵阵寒蝉起来,我们的情分便真的生疏至此了吗?他竟然需要如此这般来稳固自己的地位?
我盯住他,泪光盛在幽怨的眼窝中,分外晶莹。他终于不忍,叹息道:“丽华,我这个皇帝做的并不舒心……”我心中明了,在低头的那一瞬间,攒了许久的泪,亦猝然坠下。
最终抬起头时,那泪光却早已敛去,只余一点凛冽。在他看来,我仍是温婉的模样。“我以为,韦云哥哥是否适合出征南诏,你应当先去问一下公主的意思。毕竟,那是她的丈夫,总要听听她的想法才好。”
我最后选择不表态,因为无论我说什么,都将会在以后的岁月中被人曲解自己的本意,而皇室不是还有一位金枝玉叶嫁在韦家吗?那便将这个问题推给她好了。
上喜若水,以其不争,故天下莫非与之争,然而,谁又知静水深流几何?
无论无意有心,凌靖都极巧妙的利用了可用之人.包括他自己。南诏之乱,到底真相如何,是否要成为他手中更替朝局的一枚棋子,怕是还不好说的。
即便当真只是巧遇上了,凌靖审时度势掌握时机的本事,也堪称一绝了。他新君即位,而上皇还不曾老死病故,虽说有迁居白城一说,然朝中人心只怕还是向着中宗多些。
他要借机除了那些守旧而又不肯臣服自己的权臣重宦,将自己的亲信安插在重要的权位上,以此来稳固自己新皇的位置。
然而,韦家到底是他的亲信还是他的眼中钉?
只怕,天下无人有不善者吾亦善之的福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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