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父亲是将韦云自外宅给带了回来,只是,永和公主面子上大为光火,两人回到公主府后,便分房而居了。
我听罢这样一席话,心中愈发的烦躁起来。想到那个与李小怜有着几分相像的舞姬,不由的瑟瑟一阵发抖。这样的事情,若真要叫上皇知道了,怕是韦云就有几条命也不够杀的。
还有自己,曾经撒下的弥天大谎,这样的把柄,到了沈妃和周太后手中……
韦云哥哥,你怎会这样的糊涂?怎的就愿意纵身往那陷阱一跳?
我将手中执的白子抛下,往那棋盘中丢去,敌暗我明,我竟连对手下一步要谋的局是什么都不知晓。我如何能胜?
恨恨的立起身来,对上远山的眉黛青绿,心中只是一片茫然:凌靖,真要有了生离死别时,你是否会相信我的情意呢?
摊开了松涛笺纸,蘸饱了一笔浓墨,执笔沉思片刻,只想静静写一会儿字。我的心并不静罢,所以那么渴望自己能平静,平静如一潭死水。
母亲说,写字可以静心。祖父亦是****挥毫,只为宁静神气。他说,做大事者,需心静神怡。安静的心,那是源于《周易》之外的大智慧。
手落于纸上时,一气写就的居然是一阕《长门赋》: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妾人窃自悲兮,究年岁而不敢忘。
写罢最后一句,自己心中也是惊疑不定的。笔尖一颤,一滴浓黑的乌墨直直落在雪白纸上,似一朵极大的泪。柔软薄脆的宣纸被浓墨一层层****,一点点化开,心也是潮湿的。
搁下手中丹青,不觉自己的指尖已染上墨汁点点。浓黑如炭般的,有些嫌恶。正要唤了阿满过来擦拭干净,旁边便有人递上一块雪白的绢帕过来,凌靖细细的为我将指尖的墨汁拭去,那样温柔而熟悉,仿佛是他已经做惯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