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着七宝琉璃珠的翔鸾凤车行走在宫道上,微风时不时地掀起朱红色帷帐细微的缝隙,我端坐在车内,一身华丽的宫装妆容明丽。
车幔下摆坠着一串小巧的金铃,轻微的发出悦耳有致的声音,在这清丽响动的映衬下,初冬的天气仿佛也变得欢快起来。
此刻,我正赶去乾清殿的路上。前线有战报传来,韦云首战大捷,已经成功将南诏大军驱逐出幽州边境。久没有韦云哥哥的消息,我急不可待的前往乾清殿问询个究竟,此时,已经过了早朝时分了。
一入乾清殿,我扫视了一眼大殿,四周只有宫人垂首立着,凌靖却没有坐在那正中的案首宝座内。
还是乾清殿的首领太监福禄听得声响,快步出来向我躬身行礼道:“奴才给皇后请安!陛下正在寝殿内休息呢!”
乾清殿的右侧是寝殿,凌靖平日不召幸后宫时,批阅完奏折公文就独自在寝殿歇息。这里,并不是普通嫔妃能来的地方,便是中宫皇后,碍于宫中法度,也不好时常出入。
所以,便是我也只来过两次。并且,不曾留宿过。
寝殿内依然是记忆之中的模样,殿中细密铺陈的金砖光滑如镜面,两侧的鲛绡帷幕闲散地落在地上,开合之间,隐隐看见金钩荡漾在其中。
两侧的桌子上,雕花鎏金烛台上的蜡烛在白天依然燃烧着。身后的绡金羽帘半卷起,露出青铜雕凤的穿衣镜,可是因为殿中几扇窗户皆是紧闭的,殿中光线过于黯淡,使得里面的人影都看不清楚。
服侍的宫人见到我进来,连忙恭顺地跪地行礼,举动之间轻捷无声,静默柔顺。我扫视着下面的面孔,中宗一朝的面孔几乎少见了,大都是新人,间或夹杂着几张略有几分熟悉的。
跪伏着的不仅有宫女内监,还有几个花白胡子的太医,有人手里还捧着来不及放下的药匣。难道?凌靖身体不适?我心中一惊,不由的脚下走的更快了。
“平身。”挥退四下道。
宫人依言谢恩起身了,行动都是小心翼翼,不带丝毫的声音。
原本富丽堂皇、趾高气扬的乾清宫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低眉顺目、静谧内敛了?
应该说光华璀璨的大殿也变得阴暗无光,就好像是外面阴沉沉的天气。
我本来喜悦的心情就此黯淡了几分下来,不自觉的,原来我还是紧张他的所有举动。像在这一刻,担忧占据了我的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