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灵前,凌靖拈香稽首,我侧身跪着,向他回礼。侧着脸庞,我看见我们都是一样的消瘦憔悴。
咬下嘴唇,我将头低低的伏在了地上的蒲团间。
他祭拜完祖父不久,便是群臣按品级来祭拜。我与父亲一道跪着,一一回礼。
不知什么时候,灵玉也上了灵堂内。她是祖父的未亡人,众人见了都只得让道于她。我见她身形恍惚着,正要开口叫侍女将她送回房间,不意她也在灵前跪了,三扣九拜之后,便起身走向那白蟠之后的棺椁。
我脑中突然觉出不对劲,于是想要大叫,可是最终出声的太晚,嘶哑的声音很快就被那“咚”的一声闷响盖过。雪白的白蟠上面,染上殷红的鲜血。
下人们七手八脚围上去一看,人已经断了气。那棺椁是用上好的紫檀木整木制成,质地坚硬无比,入地陵之后数百年尚且不会腐烂,灵玉的头颅上留下一个巨大的血窟窿,鲜血敷面之余,更让人不敢正视。
我抿了一丝笑意,温婉的环视众人。目光所到之处,无人能直视也。片刻后,凌靖颓然下诏:“封韦国公之未亡人为一品贞淑夫人,着将其遗体与韦公一同葬入地陵。”
我并未因此而垂首,对视之时,我心底的尖锐直直的刺向他的心底:你有这样的勇气么?何谓爱情?那是生则同衾,死则同穴的忠贞不渝。你懂么?
我的目光将他彻底刺伤,隔着数步之远,我看见他的身形颤抖起来。身边的内侍上前去搀扶,又被他大力拂开。
祭拜仪式完毕,灵柩便启程登往稷山安葬。凌靖独自回宫去了,群臣一路哀戚着护送灵柩一同登山。这一日的金陵城,白花飘飞、纸钱纷扬,阴沉的天空只有沉寂,雪花在灵柩最后抵达稷山时才缓缓降临。
我的眼泪,在地陵被封上的时候,彻底的干涸。
今日还是十更,呼呼,我都快要被这速度给搞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