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怔住了半响,直到德妃再一次唤道:“娘娘,”我才醒悟过来,自己还要先安抚了眼前这个女子再说。
我示意她将我身边的茶盏拿起来,她飞快的起身,恭敬的将茶杯捧到我的唇边。我再偷眼看了一下她的脸色,显然已经没有刚来时那样紧张了。
奉完茶后,我沉吟一会,复又向她问道:“第二日,你的人前去涟漪宫中带人时,就没发现什么异常么?”我猜测就是在涟漪宫中下的手,那么几名舞姬的尸体,应该也被藏在宫中,想来还不曾偷运出去才是。
德妃一颦眉,便颤声道:“臣妾就是想向您回禀此事。当时臣妾身边的侍女前去带人,出了涟漪宫的大门之后,见其中一名舞姬裙子上有血,于是便厉声斥责了几句。正当宫人要以失仪之罪将其交给慎刑司再次责罚时,见到太后宫里的内侍总管李全带人走了过来。”
“哦?”我眉间一挑,果然与周氏有关。
“李全当时走的很是匆忙,见了臣妾的侍女正在训斥舞姬,便上前申喟了几句,说是陛下的生辰乃是天大的喜事。若因这等小事败了陛下的兴致,问臣妾可担当得起?于是,臣妾的侍女便慌忙退下了,臣妾惧怕太后斥责,所以依旧将几名舞姬送回教坊中练习。”德妃说着,咬了要自己的下唇。我深知,她的心中必然也是怨愤周氏的。
当日选秀,永和公主巴巴的找了她们几位世家千金来,却没有顾及到姜氏的父亲原本与我父亲就是文友,两人同朝为官,私下里却是不错的朋友。到后来我亲自点了姜氏留名,太后更是疑心自己为我招了一个帮手来。
于是,一碗断子药,生生的葬送了眼前这个如花一般女子的最后绮念。既然于子嗣无望,她便只得小心翼翼的生活于这个宫闱之中。那些温顺贤良,便是她以求自保的武器。
我感叹她与自己相同的命运,明里暗里照拂不少。她在凌靖面前得宠的时间不长,便是这德妃之位,也是我向凌靖讨来的。
我久久不语,最后起身道:“妹妹既然信任本宫,本宫自然也不会叫妹妹失望。关于宴会之事,本宫会劝陛下不再责怪妹妹。只是一样,妹妹记着,今日之言,不可再对第三者说起。否则,便是本宫有心,想来也保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