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之后,他日间便渐渐来的少了。服侍我的侍女大都是南诏皇室的宫人,也是他的心腹之人,大抵是受了严训,做事周正细心,待我极是客气,亦无所不敢遵从。
我的日常供给,与往日在北唐皇宫时,并无任何菲薄。
除了一个皇后的称谓,我过的与往日过去的数年无异。
我****枯坐在殿中,也会时时觉得无聊。
有时想要开口问他的去向,又觉不妥出来。
我这样问,又算什么呢?非妻非妾,身份不明,再说了,我倘若问了,他又待怎样想?
总之是烦恼一件,我微微思量一下,还是算了,继续站在窗边,遥遥望那白城行宫蜿蜒起伏的百里长亭,宫阙重重。
倦了,便倚在殿中的贵妃塌上,阖上双眼,沉沉睡去。
只是,我的梦魇渐渐少了,梦境平实了,血色与惊悸,都在日复一日的平静朝夕之间,隐退成为回忆。
偶尔他来了,也不叫人叫醒我,只是静静的坐着,看着我的睡颜。或者,吩咐侍女为我早晚调弄那些调养的汤药。
以他这般的身份,亲自斟酌用药,又细细查看药汁火候,不消细想,我也能在侍女们的眼中看到分明的笑意和无尽的羡慕。
我知道,她们以为他宠极了我,即便是这种相望而不亲昵的日子,也是富贵荣极。
只可惜我经历过世间最为绚丽的烈火烹油,掌控过生杀予夺的权势,所以,我再也找不回丝毫的喜悦与幸福。
但,心,终究是渐渐的,平缓了。亦或者说,麻木了。
我开始学习遗忘,因为,不能够遗忘的话,我的生命将充满了太多的痛苦。
“女主,国主过来看您了。”侍女中有一个叫卫兰的女孩子,长的甚为明丽可人。她肤色极白,与我不相上下,初见时,我真不敢相信她也是南诏女子。
我听到她的回禀只是淡然的点点头,并不曾起身相迎。
左右他已习惯我的冷淡,我们只是默默的对视,言辞交谈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