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扬起脸:“你允许我出去吗?”那几个侍女,总是时刻盯着我。而我从未听到过,他能让我自由的安排起居。
“你误会了,我并没有囚禁你的意思,我把你从带出来,就是不忍见你幽居于瑶元殿。我希望你快乐,仅此而已。”他微微叹气,伸手过来握了一下我的手掌,我有些惊慌,又为自己的小心眼感到羞赧。而当他的手指触碰到我的掌心时,竟然温顺的从命了。
温广行就此踟蹰。忽然,小心翼翼地问道:“待你身体再好些,我陪你出城去走走……”我蓦然抬头。眼中晶莹,却无奈地摇头:“你就不曾对我失去耐心么?”
他轻轻摇头,推心置腹般,切切道:“你还年轻,这样美好的青春年华,可你不快乐,那是你自误了。”
这一句,我的泪水终于坠了下来。眼下这样细致入微的关切,是凌靖从未从未给与过的。
他见我落泪,又坚决地重复昔日的话:“我是医者,虽然不尽是救人也会杀生,但我信我自己的道,我说你会好起来的。”
他眸中一贯温和,此时却也有罕见的庄重与坚毅。
他唇中迟疑,含着“丽华”二字,我凝视着他,这个名字是凌靖才能唤的,我不想勾起过去的回忆,他终究起身避了开去。
这日晚间,他不曾过来。但到了就寝时分,还是遣了身边的随从送了一张小笺到我手中。
我疑惑着,他有话何不当面言说?需要这般费尽周折么?
卫兰正跪在我身前给我将刚刚洗过的双足套上罗袜,她不识中原汉字,见我自信封中抽出那张松溪笺却半天不肯展开,这才微笑劝道:“女主既然心中有疑问,何不打开来看了再做计较?”
我恍然,原来我竟然也有不敢面对他的时候……然则,我到底害怕什么呢?
打开对折的这一张浅黄色小笺,右上角上用淡墨勾勒了一支墨梅。笔法老练,端然可见下笔之人游离畅快,显是一气呵成。
正中只有两行字,是他的笔迹:
孤芳尚可自赏,佳人缘何独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