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夜,中宗皆安寝于麟趾宫中,贵妃周佩身体已然渐渐大好起来,每日里就着夫君的手细吞慢咽的喝下补身之品,脸色逐渐泛出粉色的红光。夫妻之间,帝妃二人,宛若民间病倒的妻子和关切的丈夫一般,亲密无间、耳鬓厮磨。
皇后赵霖,在那日皇帝召见钦天监和占卜司观测天象之后,即被中宗一道金黄的圣旨拘禁在了凤仪宫中。六宫之事,暂由黄淑仪代为掌理。
我原就没指望就此可以彻底扳倒赵后,她身后始终还有朝堂一众拥戴之势,东宫太子册立已有三年,于政事之上亦颇得臣工之心。但是,帝后之间嫌隙已生,且中宗的心中,只怕是已隐约见恨意滋长。时机得当之时,不需他人出面离间,两人必会有一番生死之决。
六宫之禁足令,业已解除,只是后宫之中见皇后遭禁,也觉出君心渐变,贵妃尚在病中,无人敢滋事生乱。一时间,倒也见了少有的宁静祥和。
北唐朝天承二年九月廿九,先皇后林氏之祭日,林家诸妇人女子皆前往皇陵拜祭。中宗按例在宫中太庙斋戒上香,后妃等皆按品大装亲自前去拜祭。林昭仪作为先皇后之侄女,帝破例允其归家省亲与家人一同前往嵇山皇陵,并特地赐了妃位的仪仗和排场,风光无限的出宫去了。
这林昭仪以高位入宫不久,虽因性情冷淡不甚得圣宠,但是因了她这一层特殊的身份,宫中倒是无人感轻视怠慢于她。这位冰山一样的美人,安守着自己的一方小小宫苑,每日里只以抚琴弄音为乐,颇有些远离红尘的意味和心境。
依着礼数,宫妃归家省亲,便应再建别院以示天家尊贵。林雨薇在家中的第一夜,便是宿于林家的别舍麓音馆中。是夜,静默如无人一般,三更将至时,有一抹黑影出没于馆中后院的侧门之中,身后跟着数人皆等候于门外。
跟着开门的侍女,一路无言而行,很快,来到昭仪的寝室。屋中一片昏黑,推开门来,却见一位白衣女子端坐于床榻上,侍女默默掩门退出。
有缘无份,相逢不时。相逢却是相对无言。
一双微凉的手由身后环上,覆住了他的眼。
那熟悉的淡雅清香。
薇儿……?
他张口欲呼,唇齿间却陡然香软。檀口盈盈,甜蜜瞬间潮漫。
薇儿……!
心池澜起,他忙想抓下那双覆眼的素手,竟已露了慌乱。
但他却听见她低柔的哀求:“别睁眼、别说话。便只当是梦罢。”少女生涩稚嫩的亲吻便好似小猫舔吮,浅浅落在鼻梁、颊侧,拘紧,却很虔诚。那柔软的身子便偎在身旁,只须收臂便是温香满怀……
不可抗拒、无法相拒。
头脑瞬间空白,他从喉咙里发出落败的叹息,狠狠将她揉入怀中,猛翻身压下。唇舌纠缠,压抑许久的渴望令他迷乱。她如幽兰般甘美诱人,肌肤滑腻,腰肢娇柔,细微的颤抖将女子的羞涩与不安暴露无遗。他竟像个初阅情事的少年般情难自持,手忙脚乱地拉扯阻隔彼此的衣物,毫无章法的吻她,每一寸肌肤。
一片混乱,没有天下权争,没有你杀我阀,没有责任,没有义务,只有此时、此刻、此地,彼此的喘息,在灼热的欲望中沉浮。
热汗和着香津,衣衫半褪,青丝错缠,香艳旖旎袅绕。
滚烫的唇贴着少女丰盈软玉游走,来到那方芳草茵茵的所在。
热唇吻过之处,少女敏感的微吟出声来,好似幼猫娇音。
那声音激得他一哆嗦,炙热的身躯长挺而入,征服与被征服,这一刻,已全然没有了分别。一方是热烈的等待和极力迎合,另一方则是不可抑止的激情和渴望。
长久的交合之后,他终于俯身低吼一声,将那滚热的爱意倾泻出来,他睁眼定定地看着身下衣衫凌乱云鬓乱斜的女子。柔弱无骨,香玉横陈,红润由她的面颊散开去,肌肤染作退红酥,便好似剔透粉晶。热汗滚落,他不敢再看,别过脸去,不住地喘息,气却呼不进肺里,溺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