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昭仪身边的大侍女谨澜命令众宫女快速将桌上的花瓶等物清除去,以手将主子身体就地放平,并麻利的自怀中取出一支黑色细瓶,将里面的药粉用手指挑了些出来,细细的按在林昭仪的人中上。
缓缓的将她的身体抬高,将细瓶端在鼻下,顿时一种特殊的气味充溢在殿中,不是清香,而是一种略带血腥味的药粉混合之气,非常特别,是我平生没有闻到过的。
林昭仪在一阵昏厥过后,终于张开眼睛。神色异常的疲惫,中宗适才沉溺在李小怜的惊艳之中,见得爱妃突然病倒,这才着急起来。连声宣召御医前来探诊。不想,林昭仪却是抱病起来,坚称自己只是先天旧疾,不用劳动宫中御医前来诊治。
林氏在后宫之中,素来有德,其风格类比先皇后。因此,中宗在她坚持之下,不再宣召御医。问了服侍的谨澜,得知乃是先天的哮喘之症后,便令左右服侍的宫女前去按例煎药,好生服侍。
一番忙乱过后,不觉夜色已深,众人纷纷起身告退。中宗也是一脸疲惫之状了,林昭仪既然身体不适,那么理应快些送回内廷调养才是。
刚才大殿之中慌乱无序,待得跪送帝后一行起驾之后,告辞主家时,才发现,太子妃赵若兰不知何时进了内室,只留了东宫凌泽一人送别宾客。
我带着灵玉行出大门口,走前几步,见了凌靖正站在车辇旁边,意态沉稳的等着我。我的身后几步远的地方,正是延平郡主唐婉。
三人的对面,已是不可避免。
我含了几分得体的笑意,款步向前,轻轻的弯腰一福,温言清脆道:“丽华见过汉王殿下!”
我的裙裾腰带上,系着的,正是他送给我的一对如意玉佩,以鲜红的丝络挽了结,时刻伴在我的左右。此刻,正好映入他的眼帘之中。
他伸出手来,急欲搀扶于我,我抬头微微一笑,侧身避过,语气含羞:“殿下……”。我的娇羞,只对在他的眼中,旁人看来,只是礼节性的问候而已,不会流言四起。
但是对于身后的唐婉,显然已是忍耐的极限了。她快步向前,语含愤怒和斥责:“韦丽华,你这贱人,居然当着我的面勾引殿下,你真是欺人太甚!”
好在,宾客都已大多散去,这时守在宫门口的,只是东宫的下人和侍卫而已。否则,延平郡主的彪悍泼辣之名,不消过了今晚,便会传遍京中各府贵眷,沦为好事之人红口白牙的笑料谈资。
我心中一阵低叹,唐婉我虽然不喜欢你,也确实有意要将凌靖据为已有。但是,你的涵养功夫,未免太差些。如此不堪的言辞,漫说以凌靖皇子的身份绝难消受,便是一介庶民,也会心生厌恶。
真正诋毁你在凌靖心中地位的那双催花辣手,其实正是你内心的极度嫉妒和忿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