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格何必谦虚?这家间酒楼现在是你的了。”九阿哥冷漠地说着。
这么大一个酒楼,装修华美,生意兴隆,可以说是日进斗金。怎么说给人就给人了?
我急忙拒绝道:“绣心绝不能要九爷的这间酒楼。”
“你当爷输不起吗?”九阿哥有些不耐烦地说道。
天啊!不会又要翻脸了吧?
我有些心惊,脑中不断浮现出他起先下令要打死老人的画面。不由得浑身轻颤。
“绣心一介女流,又不懂经营之道。九爷把这么大个楼子交给我岂不是糟蹋了?”我有些焦急地说着,哀求的目光瞟向八阿哥。
八阿哥甚是明了,走上前来说道:“老九,把这么大个酒楼交给绣心格格,确实有些不妥。不如酒楼你且留着,年底的时候分些红利给格格,你说可好?”
十阿哥这回倒机灵,也在一旁帮腔说:“九哥,你就听八哥的吧,别为难绣心格格了。”
九阿哥一脸阴郁,却也没再说什么。想是不好驳了八阿哥的面子,而伤了兄弟间的情谊。思忖了半阵才开口说:“就听八哥的。”
我大大地松了口气,对八阿哥投去感激的一瞥。他正深情地看着我呢!温柔的眼神仿若在对我说:“一切有我!”
一时间我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毕竟他才帮我解了围,总不能过河拆桥吧!只好对着他微笑着。感觉脸上肌肉有些僵硬,却不知道除了干笑,我还可以有何种表情?
十四嚷嚷着,站在了我们中间,“你们倒忘了我这个见证人了。”适时解除了我的尴尬。
天!这位爷可不要给我找什么麻烦。正想着呢,他就开口说道:“九哥,你这酒楼人家绣心早说不要了,但是你这‘听风阁’可是输给绣心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虽然知道他一番好意,可是又把我扯进漩涡的中心了。我悄悄地扯了扯十四阿哥的衣袖,他却假装没看见。臭小子,该不会拿我当枪使了吧!我此时恍然明白过来。
九阿哥刚想开口,就被八阿哥按住了。八阿哥沉下脸叫道:“老十四,八哥的话也不听了吗?”言语中透露出几分威严。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他微笑以外的表情。到底是八爷党的领袖,没有几分过人之处,也难让其他的阿哥死心塌地地跟随他。今天的事虽小,但足以看出他驾驭人的本事。只可惜在后来的夺嫡中他失败了。成者王侯,败者寇……
十四阿哥嬉笑着说:“说说笑也不行吗?”
转瞬间,他们已然是一片和乐融融。我却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八、九、十,甚至十四,这几位阿哥并不是同母所生,是什么让他们紧密地联系在一起的?单纯的兄弟之情?利益?还是别的什么……
“绣心格格?”
那冰冷的声音拉回出神的我,我看向它的主人。九阿哥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呢?不会又想起什么新花招来荼毒我了吧?
“来福,”他朗声叫道,“把爷的‘夜光杯’拿进来。”
“夜光杯”?我没听错吗?是那个《梁洲词》中的“夜光杯”吗?我不由得兴奋起来。我马上就能看见那个旷世奇宝了吗?
传说,夜光杯抗高温,耐严寒,盛烫酒不炸,斟冷酒不裂。碰击不碎。如在夜晚,对着皎洁的月光,把酒倒入杯中,杯体顿时生辉,光彩熠熠,令人心旷神怡,豪兴大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等待的时间总是觉得特别漫长……
来福把一个红缎锦盒放在了屋子中间的桌子上,退了出去。阿哥们还在继续说着笑,我虽急,却也不敢造次,只是死死地盯着那盒子看。
紧接着进来两个小二,大白天的,却拿了一支燃着的蜡烛放在了几上。然后用黑布蒙死了唯一的窗户。一室幽暗,只有蜡烛那一抹光亮。九阿哥站在桌前,一挥手,小二带着蜡烛出去了。
屋内一片漆黑……
“啊……”我讶然惊呼。
黑暗中我感觉有人走近了我。是谁?我刚想出声询问,就感觉一记温热,印上了我的唇瓣,但转瞬就离开了,接着锦盒被打开了。一时间屋内闪现着流光溢彩。
果然不是凡品。但此时,我的目瞪口呆却不是为了它。是谁?是谁?我在脑中反复问自己。是谁在黑暗中吻了我?鼻端淡淡的菊花香证明了我不是在做梦。屋里并没有外人,跑不脱就是屋内的这几位爷。
“啪,啪,啪!”一阵清脆的掌声响起。小二从外面拿了蜡烛走进来,去了窗上的黑布后,悄然退了出去。
屋内转瞬恢复了亮光。我依然呆若木鸡地站在那儿,抚着自己的嘴唇沉思着。
“格格。”
红儿轻轻地拉我的手肘。我这才回过神来。抬头一看,一屋人都盯着我一个人在瞧呢!我有些害臊,一下羞红了脸。赶忙佯装自己在认真看夜光杯……
“看来绣心是很喜欢这个物件哟!”十四阿哥调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