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胤鶬那我知道了,木兰围场原来是康熙二十年的时候,由蒙古各部落的王公把自己的牧地进献给康熙爷,供其围猎的。康熙爷很重视每次的围猎活动,认为是绥服蒙古诸部,锻炼八旗子弟的好机会。当然也是这些对皇位感兴趣的皇子们表现的好机会。
感情对于女人来说,几乎是人生的全部。但对于男人来说,却只能是生命的一部分。我知道自己不能留下胤鶬,所以我也懒得多费唇舌。回去的马车上我一直没有说话,他也只是默默地看着我。在外面我们都可以放纵自己,回去以后呢?我们要面对的事情太多了。我不愿想,也不敢去想。
出去的时候,总觉得路好漫长,回来却是弹指一挥间。原以为还能多相处一会儿,没想到,深夜我们即回到了随驾大营。
“你放心,等围猎一结束,我就去求皇阿玛指婚。”胤鶬在我耳边对我说。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我嘴含冷笑地说。我想,内心里我其实是怨他的吧!甚至有些怀疑他对我的爱到底有几分真?我可以奢望自己可以和那个高不可攀的皇位相比吗?
“为什么?”我有些呜咽地问,伪装的坚强不堪一击。
“绣心!”他低吼着我的名字,满脸痛苦之色。这算是给我的答案吗?
“谢九爷相送!”我冷然说道,转身欲下马车。
他猛地把我扯入怀中,“绣心!你一定要这么尖锐吗?”他激动地问。
我不知道该怎样回答他,事关己身,我也看不清方向了。回到承德,回到这个权力斗争的中心,我们之间的事情变得如此的不确定。
叫我怎么回答他呢?微笑着告诉他我理解吗?我能做得到吗?能违背自己的心意去迎合爱情吗?到底是我们爱得不够深,还是我根本就未爱过他?有一瞬间,我被自己脑子里的想法吓蒙了。如果不爱他,那么,我究竟爱的谁呢?难道……不可能!我绝不走回头的路。我陷入自己的思绪无法自拔。
“格格,你回来了吗?”
车下传来红儿兴奋的欢呼。永远都有一个红儿在等着我吗?我满心温暖,嘴角不由得扬起了一个向上的弧度。
胤鶬轻吻了一下我的嘴角,放开了我,“去吧!”他有些不舍地说。
在来福的搀扶下,我下了马车,回身看向车内的他。昏黄的车内,明明就有灯烛,为什么我还是看不清他呢?我闭上眼,滚滚泪珠如雨下,原来是泪水迷梦了我的眼睛。
欢乐总是太短吗?
在红儿和喜鹊的簇拥下,我回到了属于我的帐篷,听说还是皇上特许的,否则我只能和其他王府的格格挤在一起了。
一切到底是结束,还是只是一个开始?
一大早,便被红儿从被窝里挖了起来,说是今天是首猎,全部随驾的人都必须盛装出席。我的天!我昨夜是什么时候才上的床?上床以后又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了,现在却又必须起身了。不用看,我已然成了熊猫了吧!
红儿和喜鹊几乎是用架把我架出被窝的。两个人分工合作,红儿为我穿衣,喜鹊为我梳头,不一会儿就把我装扮妥当。
“格格,还是上点粉吧?您的脸色不太好。”红儿有些担忧地说。
喜鹊赶紧递上了温热的洗脸帕,我胡乱擦了一下,总算清醒了些。我瞧着铜镜中的自己,一身浅粉色的宫装,亭亭玉立,看起来优雅高贵。头上顶着规整的旗头,俏丽端庄。喜鹊梳头的技术真是一流,如此普通的一个发型,她都可以梳得格外精巧别致。如果不看脸的话,我也是个宫装小美女。
我的脸色何止是不太好,而是非常难看,难怪红儿会担忧。
“格格,我们今天把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把其他王府的格格都比下去。”喜鹊有些兴奋地说。
“比下去干吗?”我懒懒地问。
“这样可以迷倒一大片的满、蒙的小王爷,小世子啊!格格就可以挑一个好额驸啊!”喜鹊咋咋呼呼地说。
“我们格格才不稀罕呢!”红儿嗤之以鼻。
“为什么?”喜鹊八卦地问。
“格格有九爷啊。”红儿骄傲地说,“只有九爷那么俊美的阿哥才配得上我们格格。”
“不对,不对!”喜鹊有些激动地说,“只有四爷才配得上格格,我们四爷也是清俊出尘,无人能比。”
小丫头一脸梦幻,看来中四爷的情毒不浅。那么喜欢四爷又跟着我跑出来干吗?
我不禁摇了摇头,我的脑子已经够混乱了,一大清早又来受这两个小丫头的荼毒。看来我身边这两个小丫头已然分成九爷派和四爷派了。
“别吵了!格格我就非得在他们两个中挑一个吗?”我嬉笑着问。看她俩吵嘴还挺有意思,让我压抑的心情有所放松。
“红儿给我擦点粉吧。”倒不是想比倒谁,只是今天人一定很多,我不想面对那些探询的目光。
不大一会儿,喜鹊为我化好了妆。喜鹊人看起来呆呆的,手倒是挺巧。我看着镜中的自己都感觉有些惊艳。我有这么漂亮吗?喜鹊把我装扮得娇艳欲滴,而且很好地体现了我柔弱纤美的气质。美目盼兮,惹人怜爱。实在是超乎我的预料,本来我是想看起来不要太憔悴就好。如今这般美丽,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