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一个词。”我说。
“什么?”小赵问。
苏华已经闭上了眼睛。
“想到一个词。”
“说一下。”
“盛世繁华下的孤独。”
“不错。”
“有没有那种感觉?”
小赵目视前方,没有回答。
不停地有车子从对面驶过来。
十分钟的时间三辆车超过我。音乐以一贯的苍凉势头切割着神经。
我说:“如果现在嘣的一声撞死,会是什么样子。”
小赵摇摇头:“不知道。”
稍待一会,她又说:“也许是一种要飞的感觉。”
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躺在破碎的车厢内,血淌满了整条马路,一定会上报纸的头条。
“不一定非要将血洒在马路上。也许是内伤,看不到太多血迹。”
“也许。”
关于妻的一些事情慢慢从脑海中涌出来。
几年前,我们曾经认真地讨论过这样的问题。
是在5路公路汽车的站牌底下。等了半个小时的时间,总不见车来。妻说:“就这样站着,有车撞过来,嘭地躺在地上。就不需要再等了。”
那个时候,我在做什么?好象看着走来走去的行人的两条腿默默地发呆。
回顾三十五年的时光,用了大量的时间发呆。有些对不起妻。
问小赵:“我是个怎样的男人。”
她指了音响,说:“听音乐,不要有这样奇怪的想法。”
“妻的小学同学”,还是要想:“应该是和她一起度过五年时光的男人。五年的时光,平淡无奇的农村岁月,夜色下的大片大片的庄稼地。破烂的衣服。收玉米时,踩在秋日冰凉地面上的****的双脚。除此之外,又会有什么呢?”
从大路驶出,车子转入两边居民楼林立的狭窄街道。
在一处涂成淡黄色的楼前停车。
小赵与苏华下车,为了寻到一个泊车位置,费了一番周折。但还是停了下来。
上楼,在四楼东,一个掉了漆的防盗门前,小赵按响了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