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在什么地方?微风拂面,耳边似有泉水叮咚。眼前一片迷雾,摸索着朝前缓缓走去,只见一条清流横在眼前。水面上薄雾微醺,似有乐声传来,远远见到一叶扁舟,正飘然而至。
那小舟上一位青衣少年长身玉立,正负手遥望岸边,细细一看,竟是阿澈。
“阿澈……阿澈……我在这儿,我在这儿!”汝风见南宫晟政的目光越过她直朝着她身后望去,似乎完全没有看见她,急的直挥手。
此时河心中却不知为何卷起了漩涡,越转越大,越转越急,很快便将那只小舟也卷了进去。南宫晟澈此时方看见了她,大声向她呼救,却未及喊出声来已经被卷入一片白花花的水波之中。
“阿澈!”汝风记得直奔入水,只觉得全身如灌了铅般的下沉,下坠,口内呛入了汩汩流水,一时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阿澈!”她惊叫着翻身坐起,才发现自己明明身处寝宫之中,高床软枕云帐缠绵,哪里来的什么河?原来是做了一场噩梦……她深深地吐了一口气,用衣袖擦拭着额上的汗水,不经意间一抬头,却对上了一双透着凉意的眼睛。
晟政……他的眼神中写满了心痛,愤怒与失望。但他却默不作声,只是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汝风。
“你终究忘不了他。”两人对峙了许久,南宫晟政还是开了口,声音似乎有些嘶哑,一瞬便似苍老了十年。
汝风抚这微微刺痛的额头,慢慢想起了适才发生的事,夏侯奕告诉她阿澈回来了,接着她便晕倒在了南宫晟政的怀中。在自己最信任最仰仗的臣子和两位宠妃面前,南宫晟政作为君王,甚至是一个男人的尊严,被一荡而狠狠掏空。
“对不起,我……”半年来他去了哪里?是否受了重伤所以没能回来?那如今他又如何?知道了她嫁作君王妇,他心里是否恨她?还有那无缘的孩儿,若他知晓,是否也会与她一般痛断肝肠?汝风满脑子都是阿澈回来的消息,实在无力再向南宫晟政解释什么,安抚什么,只是一句苍白的对不起,再也无话。
南宫晟政见她面无人色唇白如纸,也不忍心十分逼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句:“明日皇后宫中设宴为八皇弟接风,你准备准备吧。”
见他拂袖而去,望着他微凉而骄傲的背影,汝风的心中似乎一松,又似乎若有所失,只是怔怔地望着前方,一滴清泪悄然滑落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