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晟政自然知道他说的“那厢”是指南宫晟澈,进来他暗中的活动越来越频繁,屡屡密会各大旧部,网罗朝廷重臣。几日前曲丞相曾向自己提出过年事已高想要辞官,只怕与此事不无干系。曲丞相不过四十来岁正当壮年,竟萌生隐退之意,或许也是怕将来夹在他兄弟二人之间为难。看来不用等他这个皇帝“积劳成疾、撒手人寰”,他就会迫不及待地接手了。
风儿……想到这个名字,他就忍不住胸口一窒。他费尽心机的安排,只是为了她,只是为了给她一颗完整的心。可惜,也许他弄错了,她想要的,终究不是他的心。
掌灯时分天开始阴沉,到了夜间便是细雨绵绵地落了下来。冬季仍未过去,这雨下起来便觉得分外阴冷难耐,凉意能直直地侵入人的骨子里去。
汝风独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成眠,脑子里尽是白日里凤娉婷过来请安的情景。
她红着脸无比娇羞地告诉她,她已经有了一个月的身孕。
她一双水灵灵的明眸流转着爱意与深情,那是她再熟悉不过的神情,曾几何时,她也有过那样无忧无虑的痴恋与期盼。她无比期待地说:“王爷一直想要个孩子,如今有了,他高兴得像个孩子似得手舞足蹈。”
她亲切地拉着她的手说:“淑妃姐姐,娉婷自幼无父无母,也没有姐姐教导,对女子怀孕生育之事一无所知,如今与淑妃姐姐一见如故,还盼姐姐好好指点我。”
临别还特意提醒她记得按时服药,调理好身子也好早日为皇上添丁,只怕皇上也等得不耐烦了呢。
她的话字字句句如同钢钉深深地刻在她的心头,她也不记得是怎样将她送走,似乎叮嘱了她要好生休息,要注意滋补,要注意心情平和。她娇笑着离去,典儿扶着她的样子显得格外小心翼翼,似乎怕一不小心便碰坏了她。是呵……如今她才是裕亲王府的当家主母,何况,在她那还平坦如常的小腹中,正孕育着阿澈的骨肉。
阿澈……这就是你所谓的幌子么?汝风一阵苦笑,脑海中却浮现出了南宫晟政的脸。半个月了,他不曾出现过,也不知他的身体调理地如何了。倩容曾与林德海倾谈,得知他那日确实呕了血,这个人,就是急性子,与她憋气何必拿自己的身子过不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