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的日子越来越近,晟澈与汝风明白有一件事已到了避无可避、非处置不可的境地。
“当年她为我受的罪,这些年来我处处忍让也都还了她。如今她竟然这样恶毒与岚妃联手害你,我真的不知道要怎样面对这样一个蛇蝎心肠的她。看来就算是做兄妹,也不能了。”晟澈无可奈何的说,“我打算到她老家给她置点房屋田产,再让沈默带几个丫头送她回去,这样一来她也可一辈子衣食无忧。虽然名义上是跟了我,但我并不曾碰过她,她若有心好好过日子,也能再找门好亲事。”
“你想的这样容易。这些年来她不惜用服食冷香丸几近自残的方式来求得你的关怀,与岚妃联手也是因为想占有你,她要的是你的人,怕不是钱能打发的。”汝风摇头,这事只怕还要大伤脑筋。
果然,在安排馨蕊离开的那天,她大哭大闹不肯离去,甚至以头撞柱,求死相胁,一定要见晟澈。沈默等无法,只好来寻汝风。
别说晟澈不在府内,就算他在,他也是再也不愿见她了。一想到她处心积虑陷害汝风,如果不是太后和晟政在场,只怕汝风当场就要被处置了。送她走,安排好她以后的生活,已经是他的极限,是他对师父最后的交代。
汝风硬着头皮带着典儿来到了合欢苑,还没进门就听见里面撕心裂肺的啼哭和清芬比火上浇油还要厉害的劝说:“夫人莫哭了,王妃那是什么手段?夫人您这样娇弱的一个人,怎么能跟她斗呢?眼下还是先走吧,等王爷凯旋我们再回来,她曲汝风还能栓着您的腿不成?怎么说您也是个明公正道的裕亲王侧妃。”典儿气的直要冲进去与她对质,被汝风拦了下来,有刁奴若此,难怪她的主人这样难缠了。
“馨蕊,王爷为你做好了打算,以后你尽可随自己高兴的生活,怎么不去呢?”汝风强忍着对她的厌恶,好言相劝。
“姐姐,姐姐,馨蕊知道错了。馨蕊不该一时糊涂听了岚妃的教唆,做出那猪狗不如的事情。求姐姐再给我一次机会,别赶我走。”馨蕊一见汝风进来,就拉着她痛哭流涕,又是跪地不起,几番折腾几近晕厥,清芬一边扶她起来一边为她揉搓胸口。
汝风只是不语,冷冷的看着她们做戏。
半晌下来馨蕊也没了扮柔弱的耐性,冲上来歇斯底里的大叫:“为什么非要我走?我哪里也不去!我不信澈哥哥待我这般无情,难道他忘了馨蕊为他受了多少苦?这些年来寒症缠身苦不堪言,叫我一个人走,不是逼我去死么?”
汝风也不愿多与她纠缠,当下屏退左右,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说着,她将一枚冷香丸放在了几上。
馨蕊大惊,没想到汝风一个官家小姐,居然能弄到这早已绝迹江湖多年的奇药。
“你知道多久了?”此时她已明白发疯发痴都无法改变她的结局,反而镇静下来,拢了拢头发扬着头挺直了身板坐在汝风对面,仿佛这样能维持住她已碎成一片片的自尊。
“我刚来府里,你第一次寒症发作,我便知道了。你忘了么,我给你把过脉。不给你叫御医并不是我嫉妒,只是你确实没病。这冷香丸服用后颇多苦楚,我真是很佩服你对王爷的用情之深。若你愿意好好相处,我也不介意王爷照顾你一辈子,毕竟那是他的承诺。可惜你非要剑走偏锋,与岚妃合谋,既走了这步,你就该知道,王爷不会再留你。”
馨蕊见汝风对当年一切尽知,当下明白晟澈对她绝无二心,这次必是恨毒了自己,才会最后一面也不愿相见。如果不是当年的渊源,只怕自己的命也保不住了。
“好,既然如此,馨蕊也无颜留在王府,这就去吧。”她沉默了片刻,起身说道,“这个百子千孙福袋,是我娘在世时为我做的嫁妆。如今你也知道,我不可能有孩儿了。就送给你吧,希望你与王爷能百子千孙,久久长长。”汝风见她心有悔意,也就不想追究各种是非,反倒尽心安排妥当,让沈默送她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