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这已经是她仅能吐出的字眼了。再多说一个字，她怕眼泪会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
是夜，古陌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这里不是罗浮山，墙的另一边没有璟封的存在。虽然他的寝宫离她不远，同属一个院落，但离得更近的，是他和雪冷禅的距离。
灭烛怜光满，披衣觉露滋。古陌信手拿起一件衣服披上，打开房门走进与房间相连的院子里。
雪冷禅说的没错，婆罗山看似荒芜，但一入结界内的宫殿便春意盎然，景色怡人。只是满腹心事的古陌无瑕欣赏罢了。现下夜深人静四处看看，倒还真觉得这个地方不赖。
也只有这样的地方，才能熏陶出那样的人儿吧！难怪璟封爱她爱得要死。只是……既然自己心里都明白，那为什么心口还会这么痛？
身后有门“吱呀”一声打开，古陌闻声回头。
未曾料到她会在院子里，璟封打开门的动作登时停顿。两人对视许久，一阵夜风拂面而过，古陌不禁打了个寒颤。璟封这才回过神，关上房门走至院里。
“还不睡？”一开口便是客套的问话，璟封自觉不妥，但也已经收不住口了。
古陌点点头，算是作答。
“不习惯？”他又问。
古陌稍一抬头，对上璟封询问的眼。
什么时候他们的对话变得如此生分了？古陌突觉鼻头一酸，摇了摇头道：“这儿很好，雪姑娘替我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只是，”略一停顿，古陌抬眼看向远方，接着道：“没有归属感。”
璟封有些讶异她会突然转到这种话题。他以为自己白天的作为已经让她彻底死心，再也不会对他推心置腹了。
白天，他故意在她面前与小禅不甚亲昵，好让她明白他的心里只会有小禅一个人。好让她摆正自己的位子，不再胡思乱想。她的失落、她的惆怅、她的心碎，他皆看在眼里。有好几次，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想要伸手拭去她眼角隐现的泪光。他花了好大的自制力才能让自己对她悲伤的神情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