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天伤！”剑七又惊又喜。
“少主。”
云诗嫚跪地叩见。
天伤没有看她一眼，血红的眼睛一直凝视那个满身的血的娇小人儿。
“剑七，杜夫人她昏过去了！”文婉叫道。
剑七……她叫剑七？
剑七。是剑七。
天伤空荡荡的胸臆间翻涌出许多画面。
南方小镇，他亲手为她种的满架子葡萄树下，她十指紧扣，许下愿望。
一直空荡得莫名疼痛的胸口突然饱满，怎么会忘记了那么珍贵的东西？他能叫出她的名字，那么温柔地。
“剑七。”
“天伤，快给我五毒爪的解药。”
“好。”只要是她要的，他都会给。
“少主！”云诗嫚的抗议没有任何作用。
他将药放到剑七面前。
“吃下。”
“先给夫人吃。”
“你吃。”
“天伤……好。”剑七知道天伤的执拗，先吃下药丸。“现在让夫人服用。”
“交换。”
“天伤我没时间开玩笑，快给我解药。”
“她对我不重要，可是你要救她，我要你。”
“天伤！”
“你要解药，我要你。否则，解药拿不到，你还是我的。”
他是以前的天伤，可又不完全是，即使血光从他的眼里消散，也丝毫没有消退他的魔性。他说的话不容反对，也不需要赞同。
“……好。武林大会结束后，我去找你。”
“剑七！不能答应！”
庄文婉不免担心。天伤听到她的反对，举步朝她走去，杀气如日冲天。她竟敢试图制止剑七来他身边！
“天伤！”剑七了解着魔的天伤有多残忍，她从后面抱住他宽阔的背，“武林大会结束后十天，葡萄树下见。”
葡萄树下……天伤反复念着这句话。
他转身抱住她，似乎要把她镶嵌如胸膛般呢喃：
“葡萄树下。”
他捧住她的脸，凝视了她半晌，俯身亲吻她脸上的伤口。
剑七无法思考，他冰凉的唇软弱地一下又一下****她略微刺痛的伤口，剑七的心突然好疼好疼。
天伤魔神般的外表下包裹着他冗长的孤独，他的寂寞比他的唇瓣更冷更软弱。她的眼泪不由自主地流出眼眶。
她的眼泪和她的血一一被他吞食。
然后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清澈，他知道他灵魂里只为了剑七而生的那个孩子又完全跑出来了。
她熟悉他这样的眼神。那是为她种葡萄的天伤。
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慢慢地放开了她。
可是，她还是隐约听见了他说：
“我等你。”
葡萄树下，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