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
春梦无觅春水浊，雨歇微凉梦蹉跎。无声深处当时诺，疑是乡音听又错。
风嵽嵽，又蹉跎。春深扰梦乱蛩多。芙蓉落月烟水娜，犹记青梅燕子窝。
——《鹧鸪天》
而那双手，却又是那样的修长，那样的婉转。
而微漠是知道的，那双手，是女人的手。
那样的婉转，那样的柔情，哪怕在粗糙的外表之下，仍然柔韧着的心。
那样素净的裙带，是女子的衣着，或者可以在某一个时候，捡起落下的荆钗，于是看着那不知姓名不知容貌的女子微微一笑。
怎么知道她会笑呢？微漠想。
又是什么让她会笑呢？
好象看到了小小的自己，把手中的东西递给手的主人，看那双粗糙而细腻——有着这样矛盾的形容词的手的主人微微一笑。
微漠知道，手的主人一定笑了，那个不一定美丽的女子肯定是笑了的。
而为什么那么肯定，他不知道，但他却可以肯定！
依旧是矛盾的。
然后呢？
然后又出现了一个女人，是的，请注意，是女人，不是女子。
这个女人的容貌，却异常的清楚，而立之年，虽不是风姿绰约，却温婉柔和。
微漠好象看到不知容貌的手的主人说了一句话，说的是什么呢？连容貌都看不清，又怎么可能看得清她的口型呢？更不要想听到声音了。
然而微漠更加肯定了起来，她叫的是：母亲。或者是，娘。
只有这样温婉的女人才会是手的主人的母亲，也只有这样的女儿才配得上这样的母亲。
那条细腻的河流依旧婉约的流淌着，好象古画里水袖流香下的光阴，又好象被人遗忘的梦的深渊。
那条永远都是在淡淡的橘红淡淡的金粉里流淌的河流，那条永远都让微漠看不清的河流，所有的对白，所有的往事，都在这条河流里湮没成灰，于是一去不返。
蓦然回首，依旧是静静的河流，依旧是淡淡的橘红和金粉下流动的水波，微风间，略起一丝涟漪，然后温柔得如同母亲的怀抱，拥抱一切，湮灭一切……
微漠知道自己在做梦，可是他的梦依旧在做下去。
想睁开眼睛，但眼睑却似与他作对一般不啃移动半分，而微漠似乎也被梦中的柔婉的手拽住，再也走不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