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只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一时间，竟连香燃尽了，都没有去换。
不消片刻，里面便传来了声响，安阳侯笑着走了出来。素衣看着这温柔依旧的笑容，不觉间竟有了微微的寒意。
“事成之前，我不会让你恨我的。”男人的唇边再次漫上了潮水般的笑，湿软得让人不知不觉间就相信了他的善良。
素衣低着头，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心情，抬起头来道，“那侯爷要妾身怎样去做？”
“我想让他死。”那个喝茶的男人淡淡的说着，脸上的笑容更加温柔了起来。
“为什么？”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她知道，那个人不会杀她，要杀，也不是现在。
男人微微一笑，避重就轻，“你知道谢子真吗？”
“谢子真？”素衣惊讶万分。她没有再问下去，男人也没有再说，两个人一直坐在那里默默地听着更夫的声音，直到那女子再次走出来。
男人微微的笑着，将那女子叫到身边，站起身来想要说些什么，瞥到一旁的素衣，示意女子再靠近些，女子不疑有他，把头凑了过来，素衣只看到一道银色的光芒，然后她看到倒在地上的女子和一滩殷红的血。
“这也是我的下场吗？”素衣问，眼里淡淡的嘲讽。
男人微笑，依旧优雅自如，“你的选择呢？”
“我不会后悔的。”素衣叹了口气。她早已，没有了选择……从她今天晚上踏进这里的第一步开始，就已经没有了选择。
“装得委屈一点。”男人用最温柔的声音吐出最冷酷的语句，“装得越委屈越好，衣服弄乱点。”
“我知道。”素衣在这一刻忽然就很想哭，然后就流下泪来。她何尝不想，哪怕粗生粗养，哪怕面目丑陋，至少……不会落得这般境地。
恨师父吗？
不恨的，怎么会恨他呢？
如果没有他……自己就不会活下来……如果侥幸活下来……也许就做了娼妓而不是舞女……可是有什么差别呢？也许就差在是否都保留完全的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