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现在的弹奏之后,他的手就会废了,从一开始的撕裂般的疼痛,到现在已经麻木,手指仿佛已经不听使唤了,只凭着他的记忆在弹着。他可以没有自我、可以没有音乐,但是,绝对不能没有依依!从来没有这么刻骨铭心地感觉到对一个人的在乎,对她的迷恋,甘愿放弃一切。
义海终于弹完了第一遍的《碣石调幽兰》,他的手指就感觉到了明显的撕疼,号钟的琴弦较粗,相应会减少些摩擦,比较之下,梅悠远的绿绮弦过于细,再加上梅悠远弹奏了那么长的时间,他到底是靠着什么意志坚持到现在的?咬牙,义海继续弹了下去,现在已经骑虎难下了,如果这个时候才退出,那么他以后琴圣的名号是真的全毁了,但是,他最多只能再坚持半个时辰,《碣石调幽兰》的要求太高,几乎每个音符都是高音,需要不断挑音达到音点,同时还要配合着佐乐,两边都丝毫不得松懈!如果半个时辰后,梅悠远还不停的话,号钟的声音会很明显听到错音,那样也是他输了!
两人现在是不分高下,在现场书院夫子和京城琴师的品评下,众人都被这美乐所迷倒,众人都在陶醉的时候,有人发现了,梅悠远的琴音似乎不一样了起来!
和之前那辽远激荡的声音不一样了,虽然仍然是原来的节奏,但是演奏出来的韵味全不一样,那是一种虚静高雅的感觉,在音符中正传递着淡淡的哀伤,那声音淡静,美而不艳、哀而不伤;那音符透露着虚静,质而能文、辨而不诈;那意境深远,温润调畅,清迥幽奇;衬托着幽静的清晨,忝韵曲折、立声孤秀。此刻的梅悠远,正将他对雍依依的感情全部融合在了琴音中,就见旁边的人,眼角泛着泪花,每个人都被这音乐声所打动,琴音之中透着不知明的悲凉,梅悠远正注视着依依离开的方向,他的眼神越来越哀伤,越来越痛苦,现场的人听着他的琴音、看着他忧伤的表情,眼泪竟然止不住地一直淌、一直流……
则全子焦急地看着周围的人,他们的表情全变了,每个人分明都被梅悠远所打动着,那师父不就输定了!再看义海,早就满脸的热汗,手都在轻微的战抖,分明坚持不久了。完了,师父肯定会输了……就在则全子以为义海已经坚持不住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