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眼底飞快的掠过一丝失望，“这么年轻啊……”
我视线从春言素白的背影转开，道，“年纪轻轻就战功赫赫，不是前途无限么。”
她点头，犹豫道，“也对。不过也太文弱气了些，一点也不似沙场好汉的豪气冲云霄。”
“可是这般凛然的正气，却不是好汉豪气能匹敌的。”锦瑟毕竟年幼，看人待物也以表皮为正。“正是一副不出众的样子才好隐藏锋芒，毕露时候艳煞天下。”
她皱皱眉，仔细思忖后道，“姐姐说的有道理。可是羲将军他，现在不就是艳煞天下么？”
我点头道，“付帝识才，技高之人自然不会漏过。”
正说话的当口儿，付帝身旁侍宦从正殿出来，细着嗓音招高家进殿。锦瑟回头对我露齿一笑，“妹妹先去面圣，回头再找姐姐。”
我为她挽起发丝，“去吧。”
锦瑟才离开，身后便有人拍我肩膀。我转头看，原来是大哥牵着茶茶。大哥笑道，“莲今次开始就不在我隐家面圣了。茶茶我也带来了，今年刚好也是成人。”我揽过茶茶在身边坐下，她依旧是一身红色，衬的脸色白净好看。乍一看虽不及锦瑟的艳丽，却自有素净独立的一番滋味。她佩了一对飞凤翔云耳环，和手上的链子是一套。我还未开口，她自便开口道，“是爹给打的。”说罢低下头摆弄链子上的小挂件。
我笑，细细打量道，“爹可是疼你。我还不曾有这么精致的物什，敢情是给我们茶茶抢去了。可是很开心的吧？”
她也不辩白，低低的笑。看着样子是十分欢喜的。
大哥这时出声，对我道，“五妹我先带过去给娘看看有什么纰漏没有，阿潦和我哪里知道这些礼仪的，让五妹自己打扮了就赶紧出来赶着早上的祭天了，也不知道哪里有什么不对没有。”
我冲茶茶上下一打量， “这样挺好的，大方而不浮华，不过还是带去给娘看看稳妥。倒是穿这么点，冷不冷？”
茶茶摇头， “不冷。”
我为大哥理平肩膀处的衣服褶皱，让茶茶跟着大哥走了。
意茶远远还回过头来冲着我招手，我也举起手对她微笑。她的身影渐渐是不甚明晰，却依旧能感受到那张清秀的红颜冲着我展现了怎样的笑容。
高家之下，亲戚之外夜家排头。宦官出来唤名，夜灯过来执过我手，随着夜岚之后穿过众人闲谈的地方，一条极直的道路尽头便是正殿——未央殿。夜家显而是地位非常的，以致唤到夜府瞬间众人都停下话题，目送着夜家仅来的三人。此次我又是第一回以夜家人的身份进殿受唤，受到的目光比平常要多上许多。我略微感到压力，把背挺得更直。这时候却忽然是冷静，脑中只是想着在这些视线里，是否有两道，来自曾经那么温柔的直视我眸的，春言？我不敢再想，任夜灯牵我手走上十九级台阶，从侧门进入未央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