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疑,犹豫道,“……不会。”
他叹,“这可就糟了。我可不想看美丽的女子烧成多么可怖的模样。”
这时候我方才注意到,那些匪徒在船舱周围铺满了芦柴,怕是已经从船主那里搜刮了货财,打算一把烧了干净。
我顿,正要拔下发钗弹向正在浇酒的红绳匪徒时候手却被他牢牢抓住,“各个都是带着家伙的三十个汉子,你能同时暗算下几个?”
我被他一拉脚下一个踉跄,站稳后低声厉道,“舱内那些人怎么办?水上用火……他们也够毒!”
“正是水上用火才可怕。水火煎熬,哪一头都够的苦吃。你还能怎么救别人?别把自己想的太伟大。照看好自己吧。”他把扇子插回衣兜,抓着我的手悄悄退往船舷。
匪徒们脸上表情兴奋,有看人将死时候病态的快感。他们看得出来十分的开心,以至于竟忽略了我们的存在。除却两个依旧站在我们身边却面朝那举着火把的人的匪徒,其他人都慢慢朝着船舱靠近。而那看着我们的匪徒也被吸引过去,注意力全然不在我们身上。
那匪徒已经擦亮火种,点燃的火把映着夜色仿佛将要点燃天际。船主这时候若看见了必定要用生命来护这船,可是他的生命怕已经在之前由大刀带走了。而其他人这时依旧沉浸梦乡,丝毫感受不到这可怕的异变。
我蓦然想到方还睡于舱内的桃伊。那男子这时却右手环上我的腰际,死死掐住正要跳脱的我,道,“不要呼吸!”
便觉身体猛地被人一拉,鼻眼便全全浸没到朔河水中。张嘴却发不出声音,只看见那黑色船上顿时火光冲天,透过蓝黑的水还能听见呼喊声音。
儿时溺水的回忆顿时汹涌而上。不能呼吸。看不见。剧烈的咳嗽会让呛水更多。周身浸泡在水中。非常难受。——像是要死去一样。
但恍惚中似乎有人把我举起,于是头浮出水面得到短暂休息。还有十分安静沉稳的男声。“有我在。”
然后是一个迟暮。光线由浓转淡的给木制的桌椅镀了一层更深的金,窗子上的浮云花纹落在地上成了暗色的影子。鸟鸣三两声。四下无人。
盖着的被子是干净朴素的灰色。房内一个小圆桌四把椅子,外面一个小阳台。不像人家,更像是某处的酒馆。我起身来,一阵剧烈的头痛逼人闭眼屏气好一会儿,才慢慢缓解了不适感。下了床榻,我慢慢踱到门旁,推开门来,果然。一长条走廊,下头便有吃饭喝酒的嘈杂声传来。我回身关好门,沿着扶梯下楼去,脚步轻软好似真的于云上走。那本来吃酒喧闹的声响随着下楼的脚步就缓缓的灭了下去。
多久不曾在这般场合露过面了。虽然未作铅华御,隐家天传的俊美容颜应是并未减半。明显能感到投来的艳羡目光。我扫了一眼去,沿着墙边走到貌似结钱的柜台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