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玦与意茶二人来时随身没有带人来,我便将自己身边的一个二等丫头,名唤梦希者与了她们。大房里也安排了四个教引麽麽,除贴身掌管盥沐的两个丫鬟外,只有五六个洒扫房屋来往使役的小丫鬟。梦希陪侍在碧纱橱内,另的两个丫鬟陪侍在外面大床上。又命人送了一顶淡青色花帐,并几件锦被缎褥之类。
意茶亦渐渐开始对我微笑。平日与她在后园,我伴一支歌,她便随性跳舞。但她母亲的脸色这几日更加苍白,我看不过,求大哥找了宫里太医来。大哥是极不愿的,只是态度强硬的叫我去找燕倾浔来。他是大哥的友人,我性体阴弱,一直是他开药调养。他为人豪爽,行事仗义,只是太不羁了些,因此挚友死敌颇多。去寻他,未必不可。
那日尚早,让阿潦帮着备了轿子。燕倾浔的医馆不远,半个时辰的光景他已站在我面前。馆内漫着清淡的药香。我福了一福,道:“倾浔哥哥,久来无恙。隐莲今日来,是带这位新进府的冷姨娘瞧瞧的。”
他笑道:“原来不是来看我的!也罢也罢。冷姨娘哪儿不爽?”
冷玦望向一旁,我顺着目光看去便见一黑衣男子,一手执扇。眉眼倒是英俊,只是——
为何冷冷地看着我。
我一惊,连忙转回头去。又听燕倾浔道:“那么内堂问诊。冷姨娘,请。隐莲妹妹喝口茶就是,医馆没什么好货,见笑了。”说罢大步迈进后堂,冷玦亦跟在后面。
只剩我和那男子。我就近的位子坐下,端起刚由馆内丫头盛上的茶。那男子忽而收扇,沉声问道:“可是隐玄长女隐莲小姐?”
我放下茶,端端地答应了。
又归于沉默。我暗付着冷玦的身体。他忽而起身,黑袍露出华贵的金边。转身离开,他等在门边的仆童立刻跟了上去。
过了一刻冷玦方同燕倾浔出来。冷玦手上多了两挂子药,温婉笑着,屈膝谢过。
燕倾浔偏同我打趣道:“隐妹妹真是精明,有事了才来找我。可给什么补偿?”
我起身笑道:“可是我的错了。下回熬份花粥让桃伊送来,还记得倾浔哥哥上次喝了许多呢。”
燕倾浔挥挥手,道:“还是罢了!这阵子你忙过了再说罢。只望之后还记得我这倾浔哥哥的粥才好!”
我暗觉不对,若是说冷姨娘的也太夸张了些,道:“倾浔哥哥可是取笑隐莲终日无事呢。”
燕倾浔诧异道:“你不知?…”又忽然仿佛记起什么,急急收口。
我忙道:“隐莲不知何事?望倾浔哥哥点明。”
他只是让我携了冷玦离开,天色即晚,路上也不安全。
我回去一路琢磨,桃伊见我走神,问冷玦可是恶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