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
“不过呢，”苏执不急不缓道，“金夜昙现在于我还有些用处。洞庭需要他的力量来支撑。看在苏某的面子上，菡萏这段时间把他性命就借给我可好？不会太久的，到时候一定还你如何？菡萏定非不通情理之人，亦能了解苏某独撑洞庭的苦衷。”
我只得同意，但是，“苏执又是为何，身为洞庭之首却不告诉于我？”
“欸呀欸呀，你还是问了。”他笑，“你既然那时候没问，我又多那个嘴干什么？”
这是在狡辩逃脱了。“是菡萏疏忽。”
他挥手，“罢了，菡萏若没其他事情退下睡吧，明日还要早起。”
无他话可辩驳，金夜昙亦站起身子，慢慢走下殿去。他遁下屏风之前还回头，亦是一个万般妖娆却散发了危险的笑容。他轻扫我一眼，隐没在屏风之后。
桃伊轻摇了摇我的手，我点头看她，随即转身。夜灯与苏执用极低的声音对谈，两人的身影伫立台阶之上。我与桃伊互相搀着走开。她的头低低的埋在我的肩膀之上，毫不戒备的靠过来。
但是你终会死，在无人保护的情况下。无人保护，包括你自己。
第二日是所谓浸水之礼。洞庭仙曾****用穿流而过的一眼泉水洁面，引得众人效仿，她洗过脸的水竟被捧来喝下，权作崇敬之礼。那之后即使洞庭仙不在了，各人房间里的泉水也还是取来喝的。
今日一早钟鼓齐鸣，歌舞皆出。他依旧是奢华已极的衣服，薄纱每层都用金丝绣了密密的图纹，金色的长袍拖了长长的一道，后头有女子用手牵着依然触及地面。加之俊美无双的容颜，竟让殿堂的端华相形失色。
他手持金色大碗，在鸣鸣乐声中捞过半盆水来，从一排高脚金杯前环绕而过，每个杯子就都承上了水。接着上头女子一声呼喊，虽听不清楚是什么，但分明就是仪式启动了。序列慢慢站起，各自捧杯，双手高举仰头喝下。
背后是沉沉的男子歌唱，声音雄壮激昂却又掺杂了些诡异。他们仿佛吟诵古老的咒语，眉眼深锁，气息沉重。我亦领了水来饮下。那水清洌微甜，有些山里的寒气，喝下之后五脏六腑是十分的通爽。之后杯子倒扣回盘，依次撤下。
苏执开口道，“浸水之礼，勿忘吾主。扣杯为誓，三生不改。”
众人跪拜。他仰头，神情冷冽。
之后待仪式结束，他特留下我一人。桃伊回过头来眼神忧虑，我只笑送她离开。
“下午就走吧。”他待门一关起，即开口道。
“为何？”我问。
“既然事情都有了结果，再留下来我可要当成探听机密，把你扔进狱中了？”他笑。
“这是赶我走？”我也笑，回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