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与顾程简单的对话后，日子又变回和以前一样。
有时候在校园偶遇他，两人也能淡淡打个招呼。
顾程算是情绪不外显的人吧，每每见到徐度妍表情自然，丝毫没有尴尬的样子。而徐度妍每次见到他表情却不可避免地开始僵硬，思绪开始回到那个他说：“我们试试看的夜晚”。那晚的月光实在太亮，以至于让人怎么也无法忘怀。
第一次感谢高三的忙碌，层层叠叠的作业高压下，不用去想顾程，也不用去想沈译匀，这是近期以来麻痹自己最好的方式。倘若陈婷婷没有兴高采烈地冲进来通知她又到了一年一度‘秋游’的时节。
徐度妍坐在位置上笔都没有停一下，“高三不会去的，死心吧。”
“去的去的，已经定下来了。”
如此笃定的语气倒是让徐度妍一怔，前期出过很多次秋游校车事故，校长在做国旗下讲话的时候明令师生注意安全，减少乘车出行的次数。短短一席话基本上已经判定了‘秋游’的死刑，更何况是从来不被学校纳入‘游玩’之列的高三学生。
许是看出了徐度妍的疑惑，班长一手搭住陈婷婷的肩，补充说明道：“校长虽然严令禁止乘校车出行，但是我们可以步行啊。几个班长都把出行路线规定下来了。”
“看你的样子已经万事俱备了？”
“总共也就三四个选项。”班长拉开陈婷婷的椅子，坐了下来，面朝徐度妍道：“咱们班和二班、八班、九班去烈士山，径直翻下去，有秋明湖，兰花种植园....”
“等等！”徐度妍这回才抓住了重点，眉头紧皱，“为什么是我们班和二班、八班、九班？”
如果分文理科出行，也该是一至六班；如果按重点班普通班出行，也该是一二三班加七八九班。如今这绑票在一起的四个班算是怎么回事。况且还有顾程所在的八班。
“其他班更想去千岛湖烧烤啊，还有一些班去桃花源赏客居了”
这回连一向贪玩好动的陈婷婷都忍不住扶额，“比起爬山，我也更想去烧烤啊。所以班长，你是为什么要选择爬山。”
“盛情难却、盛情难却。”班长嘿嘿笑了两声，补充道：“郑媛定的路线，直接拉伙八班。这文理科榜首又是校花校草组合的路线，怎么拒绝嘛。”
“你说得也对。”陈婷婷附和道。
徐度妍扶额，已经不想说话了。
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不是刻意躲避，但文理科本就不同楼层，和顾程的接触也不多。这些时日以来也算过得平淡。只是倘若一起去秋游的话...徐度妍现在就开始担心了。
放下了手中的笔，瞪了瞪为自己的决定洋洋自得的班长，“班长，你真是太、可、爱、了！”，班长权当夸奖，对着徐度妍眨眨眼睛，鼓励道：“抓住机会，争取一举拿下顾神。”
徐度妍的嘴角抽了抽，没再做声。
真正到了秋游的时候，一班在前打头阵，平时缺乏运动细胞的徐度妍拉着陈婷婷一路飞奔。烈士山上尽是红枫，满地红色的枫叶如火一般，煞是好看。走在后头的队伍显然慢下来许多，驻足欣赏着红枫。
跑到山顶的陈婷婷一把甩开徐度妍的手，气喘吁吁地控诉：“度妍你，早几年就应该派你去参加运动会的。你...你这体力绝对能挑战郑媛的啊。”
徐度妍也有些气息不稳，在陈婷婷身边坐了下来，“得了，郑媛跑的是短跑，拼的是速度又不是耐力。”
就在两个人还在调整气息的时候，郑媛和徐沐阳便出现在眼前。徐度妍只觉得心里咯噔一声，朝他们身后看去，却没有发现顾程的身影。本应该舒一口气的她却莫名有些失望。
“够早的啊，你俩。”
徐度妍耸耸肩，“毕竟领头班嘛。倒是徐沐阳你，怎么这么快啊。”
快到直接超过了前面两个班。
郑媛笑道：“他们都一路爬山一路看风景呢，我俩就淡定多了，这山我们从小爬到大。”
徐度妍只得默默吐槽，那你还提议来这里秋游？
四个人坐了一会儿还是没有人上山，郑媛起身拍拍手，变戏法一般从书包里拿出扑克牌，招呼剩下的几人：“坐下打会儿双扣吧，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上来。”郑媛看了看延绵而下的阶梯，“原本也快到午餐时间了，就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待会儿清点了人数，我们继续山路。”
陈婷婷一贯是一个闲不得的，听了郑媛的提议，自然举双手赞成。
四个人就这样搭伙打起了双扣。
郑媛不仅人聪明，打牌也很厉害。不提和对家的配合度，到了最后关头，别人手中的牌她也能够推算出来。几场下来，徐度妍和陈婷婷连连惨败。他们不赌钱，但在开始的时候郑媛就嚷着要玩些彩头，赢的一方可以在输的那一方画乌龟。
徐沐阳还好，手下留情，现在陈婷婷的脸上还是白净一片。反观郑媛可就不懂得怜香惜玉了，每当一局打完，她便兴奋地拿起地上的水笔，冲着徐度妍不怀好意地笑，几局下来，脸已经画得不成样子。
“不行不行，你俩配合得太好了。我们要换位置！”
郑媛耸耸肩，表示没意见。抽签后陈婷婷和郑媛一组，徐沐阳和徐度妍一组。换到对家的陈婷婷乐得冲徐度妍直眨眼睛，徐度妍则是痛苦地捂着额头。这局，依旧是惨败。
一路输到底的战绩，让徐度妍有些扫兴。
拿着一手臭牌都不知道怎么出，只得看着徐沐阳希望他给出一些信息，偏偏对方坐着不动，活像个泥菩萨。再画下去可真成花猫了。
“这就打上牌了？”
徐度妍浑身一震，小脸蒙进了膝盖里。郑媛瞧见此番情景哈哈大笑起来，惹得顾程一脸不知所以，“怎么了？”
徐度妍抬起头，看了一眼顾程。
顾程笑出了声，继而在徐度妍身边落座，顺手将她手中的牌拿了过来，“谁欺负你了，我给你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