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背上熟睡的人，顾程最终还是放弃了叫醒她翻墙回校的决定，径直走向学校后门。平安夜的气息浓重，保安们三三两两聚在传达室里喝着热茶，茶香四溢，热气腾腾。顾程将背上的人向上托了托，单手敲了敲玻璃窗。
蒙上白雾的玻璃窗就此打开，“同学身体不舒服，陪她去了一会儿医院。”
顾程的名字响当当，就连前后门的保安叔叔也如雷贯耳，十分欣赏这个优异的少年。没有多做盘问，打开门便放行了。
头发上落了不少的雪，路灯上飘洒而下，确实是难得的美景。
只是顾程此刻无心观赏，生怕冰天雪地下背后的人会冻着，慢慢加快了脚步。
接到顾程电话的陈婷婷匆匆从寝室赶了下来，看着绿化丛旁，身着黑色大衣的顾程手上挎着篮子，篮子里装满了大红色的红玫瑰，雪花轻轻盖了一层，更显得玫瑰红得像火。陈婷婷对着自家偶像顾神微笑点头，再看了看他背上昏睡到毫无知觉的徐度妍，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冰凉的双手捂住她的脸颊，“徐度妍，起来了。”
徐度妍眉头微微皱了皱，躲开陈婷婷的双手，头一扭，找了另一个舒适温暖的地方继续睡。
顾程哑然失笑。
陈婷婷也不再客气，伸出手在她红彤彤的右侧脸颊上拍，“起来了，快点儿，徐度妍！”
徐度妍这才张开迷迷蒙蒙的眼睛，盯着眼前放大无数倍的脸，记忆朦胧，“婷婷。”
“是我，快下来吧。”
伸手搓了搓眼睛，才发觉到还在顾程的背上，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已经有不少落雪，意识立马回笼，还有些隐隐的兴奋，伸出手掌去接雪花，然后看着六边形的透明固体在手心里微微晕开。直接无视了站在一旁等了她许久的陈婷婷，在顾程的颈窝蹭了蹭，“下雪了。”
“嗯，下雪了。”
看着两人温存，陈婷婷只得抬头望天。
徐度妍也没再折腾，从顾程背上跳了下来，“你快回去吧，别冻着了。”
顾程伸手给她理了理衣服，整了整围巾，将花重新递给徐度妍，“行，我知道了。你也快上去吧。”
“那拜拜”牵着陈婷婷的手一步三回头和顾程告别。
他穿着黑色大衣站在昏黄的灯光下，灯光把他的身影拉长，像极了电影里的长镜头。一直目送徐度妍走进寝室楼道，再也看不见了，顾程才转身向回走。
“谈了恋爱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啊，脸色红润有光泽。”
“嘿嘿”，徐度妍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平安果，放在鼻尖上闻了闻，好闻的苹果香钻进鼻腔，整个人都舒适起来，“晚会还顺利吗？”
“顺利，到最后都玩疯了。一群人跑到广场上去撕名牌。我专盯虞思薇的，她一上场我就撕，哈哈哈，你没看见她的脸色。”陈婷婷自得地笑，“全程就待在一边眼睁睁看着我们闹。”
“你又何必针对她。”徐度妍笑骂道。
回到寝室，室友们显然也兴致勃勃，受到了节日气氛的影响。这个点了，竟然没有人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徐度妍将大衣脱下，放到床上，只穿一件加绒的白色毛衣。
然后找出面纸巾，将书桌上的一角擦了一遍又一遍，直到确认无误一丁点儿灰尘都没有了，才小心翼翼将平安果放了上去。然后在书桌前坐了下来，双手托腮，轻轻拨弄平安果上的果蒂。
“我说，你盯着它看，它还能给你开出朵花来？”，班长嘲笑道，转手扔了一罐冰激凌给她。
“嗷嗷嗷”徐度妍这回兴奋了，忙拆开包装，用小勺挖了一大勺塞进嘴巴里，冰得整个嘴巴都麻木了。她用一只手捂住脸颊，嘴里不断呼着气。
“爽吧。”陈婷婷接腔道。
徐度妍对着她们竖起一根大拇指。
打开窗户，凛冽的寒风吹打在脸上，一行人都打了个哆嗦。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她们几个的心情。
窗户开得很大，几个室友连成一排站在窗前，林**上串着校方为了活跃气氛挂起的彩灯，点点炫目。昏黄的路灯下，鹅毛大雪还在飞扬。
徐度妍搓了搓手，呼出一口气取暖，“今天就是西方的新年了啊。”
“要来许愿吗？”陈婷婷提议。
“可是要有流星许愿才灵验吧。”室友回应。
班长伸手敲了她一个爆栗，“是不是文科生啊，外面在下雪，哪里来的流星。”
“说起来，十二月是缤纷校园月啊。元旦晚会，艺术节，还有圣煌清辉这些名校的学生要过来呢。”
“这些都是属于高一高二的活动，和咱高三没关系。”
“好后悔高一高二没有好好珍惜啊。”陈婷婷叹了口气，有些遗憾。
“但是你们听说了吗？”班长卖了个关子，等到全部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她身上，她才伸出一只手指，在所有人面前绕了一圈，神秘到：“元旦放假前，学校要给我们集体高三学生过一个成年礼，也算是高三启程的宣誓大会。”
“不会吧！学校这么有良心？”
确实是一个欢天喜地的好消息。
正是嬉闹时，传来咚咚的敲门声，陈婷婷蹦跳着去开门。见虞思薇站在门前，稍稍显得有些局促，然后又高昂起头，恢复了往日里不可一世的模样“我爸爸送了几盒马卡龙过来，去我寝室里一起吃吧。”
陈婷婷意外地看向徐度妍，不可否认这样的虞思薇有一些可爱。
几个室友对视了几眼，徐度妍发表最终结论，微微笑眯了眼睛，拢着班长的手收紧了些，“当然好啦，那我们就不客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