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肖蕾之托,我要去跟踪一个女人。在此之前,我没有任何经验,唯一的理论是来自于一款叫作《尾行》的日本游戏。说起来惭愧,其实我是一个狂热的反日分子,不抽日本烟、不坐日本车、不买日本电器,但我玩了这样一部游戏。这是个彻头彻尾的色情游戏,本来不适合在公开场合讨论,但我还是得说一说,因为它和后头的事情密切相关。在游戏中,你是一名色狼,要做的就是模拟跟踪各类女性,游戏具有一定的互动性,你会在不同的环境中面对不同性格的女人,你要尽可能地做好隐蔽工作,一旦被发现,游戏就会结束,当然,我们最终都会成功,在游戏里干下一番坏(好)事。
肖蕾说,要不要模拟一下?我说,怎么模拟呢?她说,你可以先跟踪我。跟踪一个知道自己被跟踪的人?听起来意义不是很大,与其如此还不如重温一下变态的日本游戏,但这同样没有多大意义。
我拿着照片出现在温岭小区的时候时间还早,就在门口吃早点,顺便和老板聊了起来。摊主问我是不是等人,我说是啊你怎么知道?他说一看就知道啊。这句话让我很受打击,我说真的是一看就知道啊?他说是呀一看就知道。我压抑着内心的悲愤说这怎么可能呢?你怎么可能一看就知道呢?说说吧你是怎么看出来的?怎么才能让你不知道呢?他说,你起码先把照片收起来吧。我说哦。他却说别收了,让我也看看。然后我们一块看了会照片,我们一致认同这是个漂亮的女人,尽管出于愤怒我朋友很可能曾在上面吐过口水画过胡须,但仍不足以篡改事实。我问摊主人认识她么?他说认识吧,看起来很面熟。我说你觉得她会不会勾引人家的丈夫?他说会吧,长成这样即使不去勾引别人也会有人来勾引她的。我认为他说得很有道理。我说过一会我会跟踪她。这句话陡然提高了我的身份,他的脸色因激动有些发红,他说,跟踪呀,然后呢?然后干什么?我说不干什么。他说不干什么干嘛跟踪?我说不干什么就不能跟踪么?他显得有点局促,说,能倒是能,但还是干点什么才像那么回事。我说你想让我干什么呢?他说这是你的事情,我想的话可以自己去做。这时候开始有人外出了,一些漂亮姑娘从我眼前经过,但都不是我要跟踪的对象,我看着她们从眼前消失,心里有说不出的失落。时间随姑娘们一起流失着,但始终不见照片上的女人,我有点急躁了,一度想随便跟踪一个算了,幸亏摊主一直在边上给我打气,我问他敢不敢肯定她就住在里面,他犹豫着说差不多吧,再等等。大概十点钟左右她终于出来了,我和摊主握手告别,临走时他递给我一套煎饼果子让我留在路上慢慢吃。
游戏正式开始。起初,我和她保持了大约十米的距离,但很快就觉得不妥,因为此时行人不是很多,为了保险起见我放慢速度,把距离延伸到二十米。她穿了一条粉红色连衣裙,很得体,裙摆大概在膝盖以上五公分的地方,从而露出一部分大腿。她的脚上穿着和裙子同样颜色的高跟鞋,走起路来一颠一簸,整体效果看上去很像游戏里的女主角,为了吊足胃口,制作者总是安排她们到街上去摆一圈泡儿丝,想到这里我的视野好像一下子起了变化,唉,可能是我脑子里色情的东西太多了。这部分跟踪难度不是很大,根本无须任何技术上的安排,我就这样大摇大摆地和她走过了整条街道。但接下来就有些难度了,她走进右边的胡同,依照游戏里的经验,女人在这种环境里格外敏感,她们会不时地回头观察,而对于跟踪者来说,缺乏遮蔽物是个大问题,为此我构思了多种应急预案,甚至一度想爬到墙上去,但事实上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她始终都没有回头,很可能连想法都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