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在高建军家门口的大树底下聊天的时候,有条狗总是晃来晃去,它终于引起了钱柜的警惕,他说:“看,那家伙的眼神有点不对劲。”
我们纷纷看去。
“没什么不对,狗眼看人都这样。”高建军说。
钱柜说:“不是吧,你再看看。”
于是他又看了看,这回说:“还真是有点不一样,一副倒楣相儿。
“好像不甘心给托生成狗似的。”我说。
“操!”孙练武说:“干一行爱一行,不许挑肥拣瘦! 都来做人,谁当狗呢?”说完,就在狗屁股上踢了一脚,狗“呜呜”地哼了两声。
我们“哈哈”大笑。陈毛说:“练武你别挤兑它,没准人家上辈子也是人呢。”
孙练武说:“上辈子有个俅用,关键是这辈子!”说完,又在狗屁股上踢了一脚,狗又“呜呜”地哼了两声。
陈毛说:“也是,上辈子牛逼哄哄,下辈子就说不定了。”
“恩,所以得趁着能牛逼的时候多牛逼几下子。”高建军作补充。
这时候,半天没吭气的钱柜吭气了,他说:“你们看它像谁?”
高建国说:“谁?谁长这逼样子?”
“老正!”
“老正?!!”我们互望一眼,心情沉重。
我们想,既然像老正那就不能再等闲视之了,它的上辈子是我们的朋友,这辈子也不能亏了它。一条能被人罩着的狗该有多牛逼呀。但它到底是不是老正呢?这要何三姑说了才算。
找何三姑说卦要一篮鸡蛋,我们没有一篮鸡蛋,有也不给,因为她是我亲三姑。
我们开门见山:“姑,给算算老正的下落。”
我三姑掐指一算,说:“死了。”这一点不算我们也知道,全村都知道。
我们说:“他托生个啥?”
我三姑又掐指一算,说“猪。”
我们说:“不对。”
我三姑说:“牛?”
我们说:“不对。”
我三姑说:“马?”
我们说:“不对。”
我三姑说:“驴?”
我们说:“不对。”
我三姑说:“狗?”
我们说:“对了。”
老正终于托生成一条狗了,这让我们欢呼雀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