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仙侠狂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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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南离恨天!

七日后,云梦宗养心阁。

曲寒身中三尸虫花丹体内丹海一时轰鸣呼啸,霸匹丹毒作用神效后致使昏厥,一时竟不能醒转,倒在巨石上奄然气绝的玉蟾真人面前,柳如烟许久不见动静,纵身至此,却是惊觉曲寒面显紫黑之气,四肢变得扭曲狰狞蜷伏在地。

凤眸顾盼流连,在一众倒地昏死的女子中竟是发现了圣女踪影,旋即取出一粒百花灵丹,放入宋怜月口中,配以山泉服下,黯淡脸色渐渐浮起红**色。

其余半月宗弟子与内门首席弟子绝无怜皆是睡神附体,若不及时援手施救,恐一生也再难回归阳世,即命玄萝从黑云锦袋中取出若干神英玉丹拯救半月宗人。

不出多时,圣女本是修为不俗,加之柳如烟运掌默注灵力催醒其心魂,百花灵丹乃去群英精髓神山雨露精炼受天地双英锻以无双鼎火而成,灵丹与灵力二者前赴后继互为彰显,竟是随着山中时推而渐有芳魂回壳之兆。

宋怜月香体累有玄功深渊,修为较之常人自有一番深厚底蕴,醒转时间也大幅缩省,心念灵识渐有清澈灵犀之端,柳如烟即命几名随众弟子扶驾圣女回山,将留下的几名女弟子安排在此山一直守候到半月宗人回神一刻方允离去。

玄萝眼见曲寒中毒匪浅,且有四散扩大之象,粉红娇面早已珠泪玉痕肆情泛滥,单掌抵着曲寒多生冰凉之感的胸口,默敛心神,疯狂的灵力惊龙滔天般狂涌进曲寒体内,奈何一眼温泉何以化解千年冰山,此刻纵有通天之术也难救得曲寒一命。

柳如烟美眸之中光波隐隐流转,黛眉微蹙之后,旋即樱口微启道:“萝儿,你我功力未深境界未满,总是强行灌输全身灵力恐也无法根除此丹之毒,为今之计,只得将公子送归本宗,由功深大境界者接掌或尚有一线生机”。

“如烟姐姐,我不想曲哥哥死“,玄萝泣然悲啼,顿觉无力回天的伤落。

柳如烟甚知曲寒在玄萝心目中的地位已是不轻,芳步默移,柔手轻抚玄萝温烫红面,款款道:“萝儿,姐姐和你一般心情,公子性命垂危,你我当要尽心救扶,方不负援圣大德”。

“嗯”,玄萝泪眼朦胧,一腔柔情尽化悲情泪水涌出眼帘,静静淌下。

日湮西山,月华东升,款步轻踏云梦山宗,幸不多时,逢遇曲寒金兰谷子风,自曲寒离宗之日起,纪墨麟与谷子风两位也是全心修炼,先后彻悟【冲虚真经】,辅以北丹宫中灵丹,此刻二人已是双双踏足凝气四花之境,修功千时,得展一刻。

柳如烟亲手将气息微薄的曲寒移交给谷子风,旋即谷子风往赴纪墨麟处告知曲寒性命垂危行将魂归黄泉,二人冒死星夜求见宗主,云梦宗主得知,急忙纵身飞出焚香静阁。

云梦宗主飘然落地扶起曲寒一声呼唤,不曾见回应,旋即有将其送至养心阁,召聚三位长老,彻夜为其运功解毒,直至天晓方才解众离去,留其静心将养。

三尸虫花丹非同一般世上之毒,其毒性染血即附,顷刻进入骨髓,随周身血气运行,云梦宗主集聚三大长老已是足见此毒绝难根除,众位高境界强者联手亦未曾尽驱残毒。

不过幸在曲寒得有玉血琉璃脉,若非如此,纵有无上仙通恐也难一时之间拯救其命,此际云梦宗主只得与三大长老共结一道封毒灵印将其禁锢,可如此也只是拖延些时间而已。

养心阁辟地幽静,偎翠依红,前兰后芝,毗邻云天,且有采聚天地阴阳双气之功,此阁造得画栋飞云,珠帘卷雨,壮丽不失雅典,精致不乏古朴,取尘世喧嚣之上一静处而建。

曲寒酣卧床榻,体内流转之残毒已封,虽不能伤及性命,却也难得根除,纪墨麟与谷子风日夜守候,一晃已是整整七日过去,曲寒双眼依旧阖拢,但气息却是雄沉稳定许多。

曲寒体内小仙姑闭关悟法多时,许久未曾搅扰曲寒,今刻功成,却见曲寒心神倦怠昏睡不醒,便已亚仙之力催动曲寒各道闭塞凝滞玄关,灵力霸运,悍然发动,数道赤红灵芒过处,曲寒遍体焕发晶莹之彩,一层柔和毫芒缓缓罩定曲寒身躯。

未有多时,曲寒久阖双眸悄然缓睁,口吐一口淤塞胸膛之内的浊气,身子渐渐活络后,脑袋却是疼得厉害,不由手扶门庭,痛声叫道:“痛煞曲某”。

“三弟,你可算是醒过来了”,曲寒耳目复得清明聪灵,见是纪墨麟与谷子风两位兄长,脸上天真一笑道:“曲寒一场大难,却是让两位哥哥无端受苦,曲寒惭愧”。

“三弟这是什么话,你我义结金兰,虽未有血缘关系,此刻却已是血浓于水情深似海,何谈受苦一说”,谷子风即坐于床畔,蔼声说道。

曲寒自打进入云梦一宗始起,便与谷子风纪墨麟两位兄长互为靠山相依为命,昔日寒夜三星君之盟约早已深入血肉烙刻骨骼,一番盛情可鉴表兄弟忠心。

曲寒正欲开口之时,却是耳闻遥远之外传来金鼓长鸣之声,云梦自开山创宗以来金银铜三座大鼓鲜有响彻山宗之时,如今曲寒初醒,便已耳闻金顶之上金鼓擂鸣九霄,心中颇为惊诧,即向二位兄长问道:“二位兄长可知这金鼓之响乃是所为何事”。

纪墨麟与谷子风相视无言,脸上却是浮上阵阵暗里惊慌之色,心中有所不欲言却又不吐不快,曲寒见状不再追问,而是翻身下榻,肃衣饬容而出。

山路颠险蜿蜒,不过此刻之间曲寒已有凝气七花之境莫大修为,今日看来已是不屑一顾,狂运修为,身若长风般沿着高低起伏的跌宕山路一路直奔金山之巅而去。

纪墨麟与谷子风见曲寒远去,也赶忙运展修为直冲金山。

一路尘烟呼啸,曲寒身似长虹快步如电,金山之巅看似遥远,实则曲寒只几息之间便至。

曲寒目含厉芒,金鼓久未彻响,今日骤鸣必有攸关大事,曲寒不敢松懈心中警惕之意,飞奔至一座山峰之顶处,却是已然看见云山雾海之中的金山之巅,而出乎曲寒意料的是,金鼓之上,却是端然危坐着一人。

金山之巅,金鼓之上,正色端坐这一人,曲寒灵眸聚芒,隔空投注此人身上,却发现此人面若刀削,轮廓深沉,眉宇斜飞入鬓,隐隐然,眉间竟有霸然正气喷薄。

此人长发飞扬于脑后,盘坐金鼓上,纤长双手迅捷飞舞在一张长琴弦丝之上,姿态优美疑仙子,琴音悠扬逆长天,曲寒不由瞠目结舌,神飞天外般呆呆的凝望着,出了神。

“叛宗逆子,何敢在此出现”,金山之巅外赵龙焱师叔身化天龙凌驾天地之间,血喷龙口猛然张开,霎时狂风若刀,密如细雨般蜂拥射向此刻坐在金鼓之上的中年男子。

赵龙焱师叔修为广大,在云梦宗之中除宗主之外当属修为最高者,可是中年男子面对赵龙焱师叔的密集若风暴般的风刃却是默然一笑,仿佛刀剑欲加其身却未建寸功般眼眸缓缓闭拢,右手轻轻弹在长琴上,一道金色琴音波纹飞越长空悍然撞在风刃中。

琴音宛如青鸾和鸣霄汉之间,一声过后,排山倒海般涌来的风刃却是凭空消失得无影无踪,而一道杳然长琴之声却是撼动九天,摄魄夺魂。

云梦宗弟子悉数被弥天琴声震惊,越上玉牒直飞此处,未有半刻,云梦宗弟子以是将金山之巅围的水泄不通固若金汤,而随后一道惊骇世间的灵势自云梦主山中飞出,顷刻之间,一道血红波浪肆意翻滚的血河横亘朗朗长空,而血河之上站着之人,此宗之主。

“南离恨天,你已被本尊驱逐此宗,此生不得再返山宗,这些难道你都抛之脑后了“,宗主面现怒色,血河魔影一发便是万里血红,宛若百万丈鲜血凝聚之河腾空临世。

闻得宗主怒喝之声,中年男子终于停止了抚琴,道:“弟子南离恨天自入师尊门墙,并非有半分失敬忘仪,今日弟子被驱逐山门,还望师尊恕罪弟子不能起身拜礼”。

“你我以往纵有师徒缘分,今日也已皆归尘土,况你南天宗一宗至尊,老夫何德何能敢承接行南天宗主膝跪之礼,岂不是折杀老夫是也”,宗主眼中含恨,南离恨天,曾经响动云梦宗一时之极的名字,一代注定成就非凡仙业的绝世天骄,却是自甘堕落,无悔为凡夫。

“南离恨天”,曲寒不知云梦宗还曾出现过这样一位被永久驱逐山门的弟子,宗史之中并未有记载,宗门之内更是无人提及,难道此人一直是被视为宗门忌讳,众人守口如瓶。

“弟子创立南天宗不过是迫于无奈,师尊乃弟子授业恩师,弟子永世难忘衔恩五内,南天宗如今雄士数千,附庸者数万看似弟子功勋,其实不过是师尊所授巨大功业反照而已”,中年男子意切恳恳,对这位自己曾五体礼敬尊崇的师尊深怀愧疚。

“南离恨天,你我纵有前恩,今日也已形同陌路,互相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无端造访乃是为何,如不解释合理,莫怪老夫出手狠毒”,宗主大声斥道,只是一声震天怒吼,已让云梦山中众多弟子心神颤抖轰鸣不已。

中年男子任旧不在意,一脸云淡风轻道:“师尊,南离恨天虽已与云梦宗断绝瓜葛,不过弟子孤女却任旧由山宗抚养成人,今日来此,便是接她同去”。

天空之中,众位弟子之中哗然沸声,其中一抹倩影竟是惊慌的浑身战栗,且见此女容赛西子,冰肌玉骨,柔弱不赢风,灵秀别胜仙,那人竟是南木乔无疑。

“什么,你要带她走,南离恨天,你可知道这会让她背负上背叛宗主逆子之女的耻辱名声,你这样做就不怕天下人轻视耻笑于她”,宗主大为震怒,朝南离恨天喝声道。

“弟子命入不惑之年,以往所犯过错自应甘愿领受,不过弟子之女常年在外,远离父膝,此亦是于我父女之不公,人世之情不过血缘为深,又岂可因世俗名声所耽”,南离恨天悲余长叹一声道。

“南离恨天,你愿作欺宗灭祖之人,老夫不拦你,可是乔儿是个好孩子,你不该如此待她”宗主心意想要挽留南木乔留在山宗,苦心劝南离恨天放手。

“宗主,南木乔愿随父同去”,南木乔从人山人海中闪身出来,越上玉牒,飞至南离恨天身边,跪承膝下,泪眼痛哭道:“父亲,这么多年你都去哪里了,乔儿等你等得好苦”。

此刻,另一座山峰之上曲寒大为魂惊,原来南木乔竟是南离恨天之女。

“乔儿,为父苦于昔年隐情,无处排遣,只得寄望于一生浪迹艳霞,忘形宇宙,携焦尾佳醴遨游山水,可是心中却终究是放不下你,你我虽曾相见数面,不过念你尚年幼,不能承受跋山涉水之劳明真暗斗之险,今日为父功建南天,势力广众,可接乔儿归去同享天伦”,南离恨天亦是泪眼婆娑。

“乔儿知道父亲心中有难言之隐,这才不想强逼父亲带女儿离开”,南木乔依面南离恨天之膝珠泪双垂道,其心之悲痛,难以言表。

“你我父女备受骨肉分离之苦,从此以后更当惜守此情”,南离恨天手抚南木乔梨雨泪颜,枭雄英心一时也竟柔弱似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