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万道澄金色的金色光线犹如成千上万把金刃从遥远的苍蓝色天空上锋利的刺下,气势奔腾如海,其间夹杂风雷之气,雷霆般悍然直下,宛若千军万马袭杀到来。
外人禁止出入、戒备森严的玄武大街上没有一抹人影,除了满地洒落的赤金阳光和一股股游荡在大街上的透明湿润的凉气之外,并无其他踪影。
相国府常年不开的正门今早却是早已久开,庄重威严的府门敞开,府中旖旎风光可窥见一斑,自清晨的淡淡薄雾里,走出几条颀长纤瘦的身影,凝眸细观,发现那几人正是昨日吞服墨灵丹后成功余下的七人,在他们身前的即是坊间口口相传的仙人。
对修士冠以仙人的称号,虽然有些言过其实的夸张,不过也并非是完全的空穴来风,修士一脉,窃天之力,炼化不死金身后即可达到肉身百年之内不死不腐而成仙,古来有仙,更有浩荡天地长存,意欲与天同寿,必先与仙争斗。
出了玄武大街,曲寒一行人直接出了蓟城,步入城外,刚出城外没有多久仙人便是驻履凝声道:“出了蓟城,外界的凶险可要比皇城之中多出百十倍,你们可做好准备了”。
随行众人被仙人一句话塞得哑口无言,他们本来只是想求得长生之密,并非预料到会有何凶险之说,无奈仙人既然问起,只好硬着头皮,略显胆怯的回道:“我等俱已做好准备,仙人请放心”。
曲寒听到他们口中之音并不比婴儿哭啼亮上几分,也是羞涩一笑而已,身为凡人,岂知庞大天地间不仅有着随时都可能要了修士之命的凶兽异宝,更有黑暗城府心如毒蝎的人,平日里都是一副面善心慈的悲天悯人的模样,有道是暗箭难防,谁敢保证不知何时他们就会在背后狠狠给你一刀,叫你防不胜防。
白色长衫的仙人目含笑嗔,连连笑道:“不,你们还没有做好准备,正如你们还没有准备成为一名修士一般,众生嗔年执着如此,何以复踏为仙古道,怪煞,怪煞也”。
人群里曲寒面若幽泉,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里却涌动着一股极强的冷淡之意,这种气息就像是一条巨大的妖蟒缠绕在他身上,无时不刻不散发着冷静而又致命的味道。
不知仙人所笑何意,众人也无法揣摩仙人心中所想,若是凡人,想必一通精妙绝伦的马屁定然可以收拾现在所处之尴尬局面,奈何仙人不落俗尘,想凡人所未曾想,做凡人所未曾做,阿谀奉承对他们来讲一概是某种尊严上的侮辱吧,与其冒着拍错马屁的危险,不如垂耳恭听。
白衫翩翩,衣袂翻飞,仙人见诸人不语,旋即道:“你等入我云梦一宗既为天意,我等也无力更改,只是修仙一道非历生死难得永生,尚需天时地利,以承仙统,这些你们日自然会知晓,这些事不可操之过急,皆要无上天缘方可成就”。
妙语连珠,口悬珠玑,众人听得胸中火热,纷纷发自肺腑为仙人鼓掌,仙人只是摆摆手,如霜面容上升起一股真切,道:“尔等切莫欢喜,要做到立地成仙你们还要多多磨练,假以时日,三缘合一,必可成就一番大器”。
“多谢仙人指点,我等定竭尽全力,继承仙统,发扬天宗”,众人齐声回道,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之感,不知是心有感悟,还是灵犀顿生,七人之言竟如一人出,又或许是同门之间的默契渐已萌芽。
仙人颔首默赞,沉吟片刻后又道:“虽言闻道有先后,不过‘仙人’一词与我尚且太过遥远,听起来也有些沉重,我的修行还没有达到那种跨天登仙的玄妙之境,我不过是宗内掌管招揽门下弟子,韩偷香是我的名字,你们也可以叫我韩师兄”。
众人先是一惊愕,旋后不觉渐有窃笑,谁知韩师兄并未生有怒意,反是霜容犹如春日消雪般的温暖,直言道:“觉得好奇是不是,偷香本是指儿女私情,却为何成了我的姓号,其实身在红尘之上,谁还没有沾点浮尘,正如阴阳双极,阴极必阳,阳极必阴,这不过是对人世虚假一面的嘲讽而已”。
“我等冒昧失礼,还请韩师兄莫要见怪”,曲寒立马解释道。
立在道上的韩师兄反而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并无惊讶的表情,好像他们不笑反而会诧异的样子,眉宇舒展,道:“无碍,此乃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你们日后自会领会”。
曲寒见韩师兄并不追究,心情放松下来,要是换做小肚鸡肠之人记起仇来,入宗以后日子怕不会太好过,庆幸还好韩师兄眼光远长,学识不菲,才让曲寒等人不至心忧。
天已复碧,日光清朗,韩师兄眼抬上空,方知路途尚且遥远,需要加紧脚程,略显敦促之意道:“已经耽误好些时辰,我们要抓紧赶路,否则等到入山,再安排事务可能就要来不及了,你们说不定还没有地方安睡,要想不风餐露宿,就赶紧启程吧”。
听到没有地方留宿,曲寒不由得心一紧,赶忙再发路程,睡在山洞里并不是他今晚的打算,其他人也快步跟上,不过他们还没有任何修炼基础,比起韩师兄来,曲寒等人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们之间始终隔着一条宽阔天河般的遥远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