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雾如烟,惊似黑蛟,玄黑色的大量墨色雾气不断从前面的迷茫幽深处喷涌而出,磅礴黑气来势汹汹是,宋怜月全力赶路毫无防备,事出仓促,旦夕之间,芳体受扰,香魂刹那夺体而出,若带几分邪意的黑雾汹涌翻滚之间,宋怜月很快就被道旁陡然冲出的黑雾笼罩。
墨色雾气腾空萦绕,左突右撞,好不森然怪异,横遭恶祸之余,宋怜月妄图以花雨神殿之名号吓退恐是无胆鼠类之辈,然而来者似乎并不为其鼎鼎威名所吓,一直隐藏在一片小树林的阴暗之处,偷偷地窥视着宋怜月魂不附体的慌张失色,颇为享受。
迎面而来的浓郁黑气龙腾虎跃一般很快便将宋怜月紧紧缠绕,不能有半分动弹,除了尚可做些呼吸娇喘之外,剩下的只有听天由命,而来人至此素未谋面,对此人之高深修为更是感到惊恐万分,心中暗念道:“此人行踪难寻,况修为极高,只怕已到金丹之期”。
汹涌缠绕着宋怜月娇嫩香体的黑气很快就将她的手臂和大腿紧紧勒住,其中暗劲力道与深泽大蟒别无二致,任凭宋怜月如何拼命挣扎,都是徒劳无用,一泓秋水微澜般的艳丽双眸里渐渐泛出晕晕莹泪,樱桃粉唇被一口珠白贝齿轻轻咬着,娇楚动人,惹人心碎。
自幼便洁身自好,立志成为花雨神殿圣女的宋怜月何等心高气傲,目中无人,神殿之中除了神殿之主,其余一干人等几乎入不得她的高眼,此刻身陷高人精心算计,生死尚不知何所从,宋怜月情急所致,竟是珊珊落下泪来,美人垂泪,英雄气短。
世上男子或可抵御金钱与势力的诱惑,然而面对一位身姿绰约体态丰盈的芊芊女子,又有谁能不生旖念邪思,嘤嘤抽泣,妍女颜绝,纵使道行清高心如止水上仙怕也会心眷凡尘,神往烟火,终于,在小树林深处躲藏的极为隐秘之人,缓缓露面。
咔擦咔擦,一阵脚步踩在枯叶败花上的细碎声从宋怜月面前的黑暗深处悠悠传出,黑雾翻滚,墨浪滔天,凶蛮黑气此刻已是幻化成一根根婴儿臂粗般的铁黑锁链,轻巧温柔的翻越过宋怜月的身后臂下,将这个暗香漫溢的神殿圣女已是捆个结实。
黑气化索,宋怜月心下一下子慌怖欲狂,小小的脑袋里嗡的一下子炸响,凝眸细观,发现那锁链上有丝丝黑气缭绕,且在锁链上结有黑蛟龙鳞,两端锁头锁尾恰是正在喷张血盆大口疯狂咆哮这的黑蛟龙首和一条猛烈甩动的龙尾。
玄黑冰凉的铁锁悄悄地划过宋怜月玉骨冰肌般的娇嫩身躯,锁头黑蛟龙首赫然调转方向,朝着宋怜月面前黑气狂涌的黑暗之处缓缓探去,像是在守候着什么。
不甘服输的宋怜月不愿作他人砧上鱼肉,就地等死,从袖口中掉落出一把很是精致袖珍的锋利匕首,皓腕暗暗运足劲力,用刀刃切割着铁索,可是此所煞是怪异难测,无论宋怜月用多大力都奈何不了它,凝气六花止境修为呼啸涌出,也尽属枉然。
“好怪异的铁锁,居然连龙齿匕首都割不开”,宋怜月眼中露出不屈之芒,直接是将丹湖之内的灵力倾巢出动,霎时,龙齿匕首凌厉如月钩般刀刃之上闪耀出莹莹灵光,聚出搬山倒海之力,全力切砍,然而,刀锋所及之处,不过一阵火星四溅,铁索依旧纹丝不动。
同时,幽幽传荡在宋怜月耳畔的脚步声却是缓缓靠近了许多,只是那仿佛踩在心脏上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时,就随之而来一股刺人骨髓的阴冷之气,仿佛能将活人生生冻死。
精妙隐藏于黑暗密影里的高人还未露面,光是他的冻结千里的森寒气场就已经让宋怜月恐怖不已,而此人真实实力却纹丝未露,强大如斯,简直是骇人听闻。
“小娃娃,别白费周折了,此锁乃是老朽取自北冥水域九条黑心蛟龙以密法炼化而成,不惧火侵,不怕水溺,无相无形,坚韧异常,区区龙齿匕首又怎能破我玉蟾宫之宝“,只闻说话之人声音,却无法探查清楚此人身处何方,宋怜月心中已有自认败北之意。
而来人自报名号玉蟾宫,宋怜月却是闻所未闻,甚至怀疑是不是燕国之宗门,高人可以隐藏或者浅露修为波动,不过术法再高却也改变不了他的声音,然且此人自称老朽,宋怜月更可武断,此人年岁定已超过甲子之年。
“玉蟾宫难道就是高人修炼宝地,晚辈宋怜月见识浅薄,竟是对高人宝地闻所未闻,实在愧然”,宋怜月心机过人,城府极深,此人将自己捕抓在手,却未杀死,定然是别有算计,如今,身无死劫,一切自可坦然相对。
至今尚未露面的老者听到宋怜月暗藏讽刺的话语却是怒也不怒,只如从未听见一般,依旧是一片寂静的云淡风轻,沉吟半晌后,方才道:“小女娃,你就别再妄想试探老夫的底细了,任你花言巧语,今番也休想叫我将你放生”。
宋怜月本想借言辞试探此人究竟有何能耐,佐证玉蟾宫之事是否属实,可是这老头许是惯经风雨波折,竟能一眼看穿宋怜月所动心眼,不过并未动怒,反而哈哈笑道:“不愧是花雨神殿圣女,身在绝境还能处变不惊,此种胆气可谓后辈骄傲”。
“前辈,既然知晓我是花雨神殿圣女,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将晚辈就此放了,日后归山,定会在殿主面前多多替您老美言,此番赦免大恩,殿主亦可趁此良机与前辈交为莫逆,不知前辈意下如何”,宋怜月意欲以结好之心,换得自由身,逃脱虎口,聪明至极。
若是换作常人,得以修好花雨神殿已是天大恩赐,岂有错过之理,不过,这次他面对的却是玉蟾峰得道高人,任她花容月貌蛇蝎心,花言巧语绵里针,玉蟾真人就是初心不动,然而不得不说,宋怜月的确是一个善于算计的人,不过这一招棋,她确实是下错了。
“女娃娃,不论你如何巧舌如簧,唇枪舌剑,老朽我今夜绝不会放过你,况且古脉之气抢夺在即,留你一条性命,老朽我将来也好作个金蚕脱壳之用”,玉蟾真人残忍的笑道。
“老臭虫,你别以为困住我宋怜月,我就会任由你摆布驱使,现在外边都是燕国名门豪强,他们随时都会发现你,到时候,你认为他们会帮你,还是帮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宋怜月凝气阶段修为虽然不能自行多套,不过一旦有帮手,自认有机会离开此山。
玉蟾真人闻言片刻,洒脱而笑道:“有道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我玉蟾真人就当真会愚蠢到如此地步,带着你这个漂亮的小女娃满山晃悠嘛,老朽我自然有妙计将你收服”。
琼鼻秀挺,轻哼一声,“晚辈倒是愿意拭目以待”。
“女娃娃,你嘴硬不了几时了”,说话间,玉蟾真人缓缓从树林之间的深沉黑影中走出来,宋怜月间老者面容枯瘦,双目却精炼射芒,身穿宽大长袍,颇有道家至圣意味。
玉蟾真人一步一步走到宋怜月面前,双眼紧盯她的俏丽脸庞,不由喜难自禁道:“等会儿,你就乖了”,说着,便将握在手中的一卷黑轴随手一纵,化为一道灿然黑光悬在半空。
“是鬼王黑轴,此宝早已陨落,你从那里得来的”,宋怜月自然知晓鬼王黑轴的厉害,那是一件可以媲美仙器的异宝,不过已被上任战败主人后就已遗落,从无再无音信。
“你倒是有些眼力,知道这是鬼王黑轴”,玉蟾真人灿然笑道,当初得到此宝,也是狂喜不已。
然而正当宋怜月再欲开口之时,玉蟾真人已是默诵灵诀,顿时,鬼王黑轴豁然打开,一股惊天动地的无匹黑芒宛若流虹般倾泻而下,将宋怜月全身笼罩,剧烈黑光将其身躯一扫而空,化作一道匹连般墨色飞虹席卷进鬼王黑轴之内。
哀鸣声声,彻人心肺,宋怜月已是从此被活封在鬼王黑轴之内,除了玉蟾真人之外亲赦之外,世上再无第二人可将她从黑轴中释放出来。